黄鹂颤声开口：“小姐……”</p>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是相伴了这么久的主人，为什么此刻却如此陌生。</p>
黎珂蹲下身子，便坐在了她旁边，笑着轻抚黄鹂的发丝：“是我，阿鹂。”</p>
还是熟悉的亲近，熟悉的温和，小姐的语气里从来都没有做主子的高高在上，有的只是那种让人心生感动的柔和。</p>
黄鹂垂着头，她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不应该是这样的……”</p>
黄鹂甚至也分不清自己到底要问些什么了。</p>
她曾经以为她和小姐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她们是主仆，但好像也是朋友，小姐是她的主人，但也是她的恩人，可是这一刻好像一切都变了。</p>
黄鹂张着嘴犹豫半天，终于道：“小姐，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在利用我吗……难道那些你帮我的事情都是假的吗……”</p>
黎珂看着黄鹂道：“如果我说我一直是在利用你，那你会恨我吗？会想要报复我吗？”</p>
黄鹂默默不语。</p>
报复吗？</p>
黄鹂想到了很多回忆。</p>
之前小巷子里被杀死的四个混账；想污小姐清白却被坑死的赵家父子；想陷害小姐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夫人……</p>
利用她，好像真的是小姐能做出来的事。</p>
她毕竟也是害过小姐的人中的一员，没道理不遭报应。</p>
可是黄鹂在这一刻想到的，不仅仅是这些，心中总还有一种莫名的心痛。</p>
原来，从给她宽慰，到扶持她修炼，从为她出气，到为她救下父亲，甚至小姐教她天阶功法，都是别有所图。</p>
甚至之前的种种都串联起来，小姐对她的偏爱，对她的照顾，这一刻都像一个个赤裸裸的巴掌甩在她脸上。</p>
黄鹂眨了眨眼。</p>
其实她能体谅的，只是控制不住眼中有些酸涩。</p>
小姐……她比好多人都强了不是吗？</p>
她因着她得以进黎家，因着她摆脱了黑户的身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