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p>
“我在何处？</p>
“我正在做什么？”</p>
左楚看着自己从身体中飘离，一脸困惑地看着宁川。</p>
此刻，宁川抓着他领口的手，变成了拖着左楚的脚踝，就像牵着一只在草地上行走的狗。</p>
“该死的，我要杀了你！”</p>
左楚愤怒咆哮，这份耻辱让他无法忍受。</p>
左楚疾冲上前，一拳挥向宁川的脸庞，奇异的事发生了——他的拳头竟穿透了宁川，如同击入虚空一般。</p>
“别愚蠢了，你已不在世间。”宁川露出一丝诡笑。</p>
什么？</p>
我死了？</p>
左楚瞪大的眼睛几乎要掉落，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就如此死去，繁花似锦的世界还没来得及享受，怎能甘心离世？</p>
左楚奔至那些酒肉朋友面前，粗声喊他们的名字，然而无人听见他的声音，无人看见他的面容。</p>
他的朋友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宁川拉着“已逝”的左楚走出俱乐部，一时间，他们如木雕般僵立在那里。</p>
“宁兄，宁兄。”</p>
左楚心中恐慌，跑至宁川身旁恳求：“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辱骂你的，我不想死啊。”</p>
他才二十多岁，正值青春，他无法接受就这样死去。</p>
宁川将“逝去”的左楚丢进后座，发动了汽车。</p>
“宁兄，我真的错了，你快让我回来吧。”左楚此刻害怕得失禁，他从未料到宁川竟是位精通神秘术法的高手。</p>
“错了…”</p>
宁川转头，淡笑：“死亡不美妙吗？所有的烦恼都将消散，随后随黑白无常步入冥界，饮下孟婆汤，跨过奈何桥，转世为人。你生前并无大恶，我猜你仍能转世为人。”</p>
“宁大师，宁大师。”左楚改口，泪流满面，“我真的错了，我不想死，我不想转世。”</p>
这一世他投胎到了豪门，成为省城的公子哥，再次转世呢？谁能保证不会沦为贫民？</p>
“害怕了？”宁川又问，“刚才不是很嚣张吗？”</p>
“宁大师，我刚才鲁莽无知，是个蠢货，我真的错了，我未能认清您的高深。”左楚用力抽打自己的脸颊。</p>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见左楚真心悔过，宁川轻弹其额头，刹那间，左楚飞入了自己的躯体。</p>
“呼。”</p>
感受着身体的重量，左楚深吸一口气，看着车窗外流动的人群和车辆，初次体验到生命的宝贵，激动得热泪盈眶。</p>
他还活着！</p>
“宁大师，感激您的宽恕。”左楚看向宁川，眼中充满敬畏与恐惧，这样的术法太可怕，他一定是神明般的人物。</p>
“左楚，你要听话，否则我会施法替代你。”宁川警告道，“反正我能造出纸人代替，免得你父母过于悲痛。”</p>
左楚：“····”</p>
“宁大师，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左楚颤抖着声音回答。</p>
“过来开车。”</p>
宁川将车停在路边，示意左楚接替驾驶。</p>
“是，是，宁大师。”</p>
左楚坐上驾驶座，为宁川驾车。</p>
此刻的左楚已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p>
宁川太强大了！</p>
他现在对宁川充满了敬畏……</p>
宁川悠然地在后座交叉着腿，“左楚，去灵市挑些食材，我感到些许魔力的流失。”</p>
“宁大师，不如让我请您去幽境餐厅如何？”</p>
自幼以来，左楚从未亲手烹饪，家中总是有专职的魔法厨师料理一切。</p>
“让你买食材就去买，这么多废话作甚。” 宁川轻轻一拍，手掌拂过左楚的后颈。</p>
“是，是，宁大师。”</p>
左楚驾驭着魔法马车，驶向热闹非凡的灵市。这是他首次踏入喧嚣之地，充斥着各路精灵和矮人讨价还价的嗓音。</p>
“随便挑几样回来就行了。” 宁川吩咐道。</p>
左楚面露难色：“宁大师，我...我不清楚该买哪些食材。”</p>
“唉，你自小衣食无忧，难怪。我写张咒语纸条，你照着买就行。”</p>
宁川迅速在符纸上书写了几道法术，递给了左楚。</p>
左楚接过纸条，捏着鼻子步入灵市。</p>
几分钟后，左楚拎着买好的食材返回，脸色尴尬，心情复杂。他堂堂省城第一世家子弟，如今却像个平凡法师般在市集挑选食材，这是他从未想象过的场景。</p>
将食材放入车厢后，左楚再次驱车，载着宁川回到省府大宅。</p>
由于宁川的马车并非府内车辆，必须登记进入。</p>
“是我，别啰嗦，快开门。” 左楚探出头对守卫说道。</p>
守卫：“·····”</p>
愣住了，彻底愣住了！ 省长之子左楚竟然亲自驾车充当马夫，那位坐在后座的是何方神圣？</p>
依稀可见，是个道士！</p>
而且还很年轻！</p>
这一幕让持枪守卫都目瞪口呆。</p>
“发什么呆呢？” 左楚不耐烦地问。</p>
“是，是。”</p>
左楚加大马力，驶入府邸庭院。</p>
“左楚，这大院里住的都是各部门的高阶巫师吧？” 宁川扫视一圈，尽是独栋的小型魔法城堡，装修并不奢华，简洁大气。前方停放的魔法车也都很低调，没有一辆超过百万金币，看来公职人员都不能过于炫耀座驾。</p>
“没错，宁大师。”</p>
左楚解释道：“这里是省里最大的府邸，居住的都是各部门的首席巫师，按资历和血脉才能入住。这里藏龙卧虎，所以一般家族子弟都相当低调。”</p>
左楚说的实情，尽管他已是第一代世家子弟，但在院子里也有许多昔日的强权巫师退位，即便不再任职，他们的影响力和弟子仍遍布各部门。就连左楚，在这里也不会像外界那样张扬。</p>
他虽有些傲慢，但在必要时还是会收敛。</p>
“宁大师，其实你来我家，多少有些风险。” 左楚轻咳一声，“如果被人看见我带了个道士回来，小区里的居民恐怕会有不少猜疑。”</p>
宁川畅快大笑：“诚然，若被他人瞧见，难免会窃议你父在研习星象，预测命运呢。”</p>
终于，马车稳稳停在家门口，左楚迅速下车，恭敬地为宁川开启马车门。</p>
“尊者，请。”</p>
左楚鞠躬言道。</p>
宁川跟随其后。</p>
“公子，您回来了，我立刻为您备膳。”</p>
家中的仆从见左楚带了个法师进门，皆是愕然。</p>
等等，公子手上拿的是何物，翠绿的蔬菜与鲜嫩的骨髓？</p>
仆从觉得自己眼花缭乱。</p>
“无需劳烦你，我亲自来。”左楚脸上微红地回应，“你自去忙碌吧。”</p>
“公子，您说，您要亲自治炊？”仆从觉得今日的左楚异常反常。</p>
“不错，大妈，今晚的饭菜由左楚亲手准备，您休息便是。”宁川在后方补充道。</p>
仆从：“·····”</p>
世道变了啊！</p>
“我母亲呢？”左楚询问。</p>
仆从：“夫人外出，尚未归家。”</p>
“明白了。”</p>
左楚与母上的关系向来不错。</p>
左楚提着食材步入厨房。</p>
仆从望向宁川，又悄悄探听，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怪事，太奇怪了，这是我家公子吗？那个法师又是何许人也？公子似乎很畏惧他。”</p>
不行，先给老爷和夫人传信。</p>
厨房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