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辰来不及再说话，没看祈宁一眼就跟着跑了出去。</p>
秦骁也是如此，忽而，他跑回来为祈宁关上了房门。</p>
房间瞬间安静到了落针可闻。</p>
祈宁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躺下，她盖好被子。</p>
眼泪在此刻才懦弱、无助的流下，濡湿枕边，也将她的心彻底冷透了。</p>
秦骁的指认，聿晟的指控，陆聿辰的犹疑，此时像三座大山压垮了刚刚失去孩子的祈宁，她蜷缩在床上，呜咽地哭着。</p>
她抖动的肩膀像折断翅膀的蝴蝶，痛苦又残破地瑟缩在白色的被子里抖得不像样子。</p>
抢救室外，陆聿辰坐在那，一言不发。</p>
他不敢相信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p>
忽而，门打开。</p>
季司深走了出来。</p>
“抢救回来了，不过，外公有中风的先兆，脑血栓症。”</p>
“严重吗？”</p>
陆聿辰红了眼眶，“他会不会偏瘫？”</p>
季司深摇头，“不好说，要做个核磁共振才能确定，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你等结果就好。”</p>
陆聿辰微微颔首。</p>
他捏了捏季司深的肩膀，“谢谢，一定要把外公救回来，我....”</p>
季司深明白陆聿辰对外公聿晟的感情深厚。</p>
他反握住陆聿辰的手捏紧，“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p>
陆聿辰点头，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p>
季司深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p>
“你相信外公说的话吗？祈宁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孩子？”</p>
陆聿辰胳膊拄在膝盖上，两手捂着脸揉搓太阳穴。</p>
他沉声，“我现在好乱，你让我缓一下。”</p>
陆聿辰一向睿智，机敏，城府，他只是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p>
季司深叹了口气。</p>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p>
陆聿辰坐直身子，“一定是...陆予执。”</p>
话音刚落，聿晟被推了出来。</p>
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看得陆聿辰心里堵得慌。</p>
季司深帮忙过来推床，他沉声，“我照顾外公，你去看顾祈宁。”</p>
陆聿辰点头。</p>
聿晟却扣住了陆聿辰的手腕，他戴着氧气罩，可他渐渐起伏的胸膛让人再次担忧。</p>
陆聿辰眼中含泪，他苦笑，“好，我不去，我陪着您。”</p>
季司深见到此时的陆聿辰，像是看到了被家里支配的自己。</p>
他蓦然松开了推车的手，“我去照顾她。”</p>
“季司深！”</p>
陆聿辰看季司深的眼神多了审视。</p>
季司深一怔，他无奈冷笑，“不放心我？那你找宋景年。”</p>
说完，他转身往办公室走。</p>
“不是，司深，你帮我给祈宁再请个护工。”</p>
分身乏术的陆聿辰语气哀求，听得人心里不舒服。</p>
季司深伸手臂摇一摇，算是收到信号了。</p>
安顿好聿晟，陆聿辰提步欲走，就听聿晟说，“你回聿宫，去查清楚，涉及到陆家老大，老二那边，你都要谨慎。”</p>
陆聿辰点头，“好！”</p>
聿晟的保镖冯珩过来将枕头往上提了提，就听聿晟吩咐，“你带着人跟着阿辰一道回去，不许见的人不能见。”</p>
冯珩点头，“知道了先生。”</p>
陆聿辰眼中窜出愤懑，“外公，您这是什么意思？”</p>
“我刚差点死了，你说我什么意思？”</p>
聿晟挥手，“要想平衡我和祈宁之间的关系，你就去查清楚。”</p>
气息阴鸷的陆聿辰套上大衣起身往外走，冯珩与秦骁都跟了出去。</p>
人走后，聿晟给陆炳言打了个电话。</p>
“炳言，我住院了，遇到祈宁那丫头也住院了。陆家做人不能太凉薄，你让她妈或者你大儿媳妇程双过来照顾她，就说是阿辰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