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柔生气了，推开谢绪，起身跑了出去。谢绪愣了一愣，紧接着追出去了。</p>
看二人走远了，段嬷嬷心道这陆婉柔也够能作的，转头看陆轻染，却见她正垂着眸子，像是在沉思着什么。</p>
“姑娘，侯爷走了。”她小声提醒。</p>
陆轻染这时却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p>
“您这是怎么了？”</p>
陆轻染摇头，“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p>
“啊？”</p>
陆婉柔怎么可能去死人堆里背人，她更不会医术如何给谢绪包扎？</p>
那年在凛州的人，分明是她，是她为了营生在死人堆里寻还活着的人，再一个一个将他们背出来。</p>
有些受重伤的，她还会给他们医治。</p>
当时姨娘跟着她，若是谢绪问了她，她定然会说她是宁国公府嫡长女的。</p>
因她就是，而那时的她们还不知宁国公府已经有另一位嫡长女了。</p>
所以谢绪会娶陆婉柔，竟是因为错将她当成了她！而陆婉柔定是知道的，不止她知道，宁国公和白氏许也知道，而他们选择将错就错！</p>
但于她来说，谢绪不过是自己从战场上背出来的上百个人中的一个，他于她没什么特别的，若非今日听到这些，她根本不会想起这件事。</p>
回到西院，陆轻染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结结实实睡了一大觉。</p>
等她再醒来，天已经黑了。</p>
用过晚饭，陆轻染带着段嬷嬷从侯府后门出来。</p>
伴着清冷的月色，主仆二人来到大理寺官廨外，段嬷嬷上前敲门。很快，她们被引着来到后院暖房，又等了一会儿，大理寺卿宋毓川来了。</p>
他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带着一身寒气。看到陆轻染，些微有些吃惊，但并未露出什么。</p>
“宣阳侯夫人，你说你是为长宁王的案子来的？”</p>
“是。”陆轻染道。</p>
宋毓川又默了一下，“你知道什么？”</p>
“我知裴九思没有捅赵焱那一刀。”</p>
“如何知道？”</p>
“因那晚他与我待在一起。”</p>
宋毓川盯着陆轻染，这次沉默了许久。</p>
“那晚你们在哪儿？”</p>
“来瑞客栈。”</p>
宋毓川慢慢挑起手，扶住额头，许久后长叹了口气。</p>
“他怎么连宣阳侯的夫人都敢招惹！”</p>
“还有，昨晚我去瑞王府给赵焱治伤，他那晚穿的衣服虽然换下来了，但头还没洗，我闻到了一股檀香气。”</p>
“檀香？”</p>
“赵焱被人谋害的地方应该不是那条巷子，而是被捅伤以后，转移到那里的。”</p>
宋毓川看着陆轻染，眼神发冷，觉得她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编故事想问长宁王这个情郎脱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