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救她。</p>
但她能感觉到，她在呼救。</p>
说不上来的，王妈看到李小叶笑着说起舒茂然的时候，就觉得害怕。</p>
她的表情，明明像个溺水的人，看到远处飘着浮木，却怎么都抓不到手的急切和害怕。</p>
嘴上却在不断强调，“我信他！”</p>
“你别欺负她！！”王妈终于从王爸手上夺过电话，对着电话那端的舒茂然大声说。</p>
“嫂子，我不会。”</p>
舒茂然原本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除了不断保证，不知道还能说点啥，才能让电话那边的人放心。</p>
“嘻嘻，看你那傻样。”</p>
身边的女人又靠上来，伸手去捏舒茂然的耳朵。</p>
舒茂然忍无可忍，啪一声甩上电话，伸手一把推开眼前的女人，皱眉大步往外走。</p>
女人被推倒在地，也不哭，施施然起身，拍拍衣裳，跟着舒茂然的脚步，追了出去。</p>
舒茂然站在路边的树下点了根烟，叼在嘴上。</p>
“我知道你会等我。”</p>
女人依旧笑嘻嘻的，伸手，想要挽舒茂然的胳膊。</p>
“滚——”舒茂然一声暴喝。</p>
“别让我后悔，把你从那地方带出来。”</p>
“哥，你别凶我，我，我害怕你这样。”</p>
“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妈的！”</p>
舒茂然暴怒的，一脚踹在路边的花树上。</p>
咔嚓一声，树就那么断了。</p>
舒茂然叼着烟，扭头就走“别跟上来，跟上来劳资弄死你！”</p>
他瞪着眼，满身匪气，转身快步走进夜色里。</p>
这几个月，活的真他妈累啊。</p>
舒茂然用钥匙打开货运站的门，拖出一张行军床，打开，直接躺在仓库里。</p>
刚躺下，舒茂然又一个激灵，翻身起来。</p>
套上衣服往外走。</p>
外面停着从上水发往青川市的货车，原本明天下午才要发走，现在……</p>
去他妈的吧！</p>
舒茂然什么都不想管了，直接跳上货车，连夜开车往青川走。</p>
是什么时候发现妻子的病情严重了呢？</p>
大概是刚到安泗的第二个月。</p>
他带妻子和孩子去心理医生那边复检，医生说孩子问题不大，可以正常上课学习了。</p>
“你妻子的话——你们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她很不安，病情严重了。”</p>
为了能更好的陪妻子治病，他跟女儿商量，“你妈妈的病情恶化了，需要爸爸更细致的照顾……”</p>
他想说，“爸爸给你请个保姆来照顾你，好不好。”</p>
但话到嘴边，又羞愧的说不下去。</p>
孩子明明也生病了，才好，他这个做人父亲的，怎么能轻易的就说出这样的话来。</p>
活了这么多年，舒茂然第一次发现，比起孩子，他好像更在乎妻子……</p>
他没法跟孩子说出这样的话。</p>
还是女儿贴心，直接说“爸爸你和妈妈每天那么忙，还要抽时间照顾我，我不想你们那么累。何况妈妈现在还生病了，我不要你们照顾，也不用为了我去请什么保姆，我想去上寄宿学校。”</p>
就这样孩子去了寄宿学校，每个月回家两次。</p>
这几个月来，他一有空就抽时间陪妻子出门。</p>
有时候陪她工作，有时候陪她去玩。</p>
每当他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笑的非常灿烂。</p>
但背过他的时候，妻子总是发呆。</p>
妻子分明越来越粘着他了，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抗拒他们的夫妻生活。</p>
舒茂然不知道为什么，从妻子开始抗拒他的亲吻和触碰的时候，就开始害怕。</p>
终于，她跑了，直接躲到青川去了。</p>
舒茂然想给她点时间，让她放松点，别把自己绷的那么紧。</p>
他也想跟妻子聊聊，为什么，好好的生活，为什么突然就那么讨厌他了。</p>
可是，他不敢问，也问不出口。</p>
明明，她每天冲他笑的那么甜。</p>
车子在路上飞驰。</p>
他有点想笑，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犯二，是在什么时候。</p>
这么想着，舒茂然就真的笑了。</p>
“呵呵”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闷闷的。</p>
在这寂静的夜晚，一个人的车里，听着有些吓人。</p>
他觉得，自己可能也病了，被李小叶给逼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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