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衣物自然不能放这么久，陈也在衣服坏了或者褪色后用灵力缝缝补补，最终衣服还是保持着原样。</p>
“这是我从前在家中穿的，簪子也是从前戴的。”</p>
宁青砚垂眸，可为何自己会觉得很熟悉？</p>
“你这次离开是去做什么了？”</p>
见宁青砚问，陈也说：“去见了一个朋友。”</p>
“朋友？”宁青砚摩挲了两下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p>
“是啊，许久不见了，去见了一面。”</p>
陈也盯着宁青砚的脸看了一会儿，“王爷，我有些累了，我去休息一会儿。”</p>
陈也离开之后，宁青砚唤来了夙夜。</p>
夙夜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总觉得主子看着不太高兴。</p>
“他说是去见朋友了。我让你跟着他，可有什么结果？”</p>
“宋公子十分警醒，属下不敢紧跟着，就派了鹰隼探查公子踪迹。根据鹰隼传回来的消息，公子是去了青云县，具体落脚处还要等暗一传消息回来。”</p>
宁青砚目光沉沉，“暗一回来后，让他直接来见我。”</p>
…</p>
陈也在药房里捣鼓草药，他在用草药糊弄宁青砚，糊弄久了他自己也对草药有了几分兴趣。</p>
于是他有事没事就跟着之前的医者老头，学习一些中医知识。</p>
他这边在吭哧吭哧的熬药，而宁青砚那边却是陷入了死寂。</p>
宁青砚坐在轮椅上，面前的书桌上摊开了一幅画。</p>
繁盛的玉兰树下，有两人并肩而立，一人着黄衣，一人着青衣。</p>
两人看起来相互依偎，好不亲密。</p>
暗一跪在地上，冷汗都下来了，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p>
宁青砚扯了扯唇角，冷笑一声，“你说这话是你在宋垚的落脚处见到的？”</p>
暗一：“正是。王妃离开以后，属下悄悄进去探查，发现了这幅画。属下见画有蹊跷，就自作主张带回来了。”</p>
宁青砚眼睛盯着画，不知在想些什么。</p>
画上的落款日期是永历二十三年，那个时候先皇还在世，而他还没出生。</p>
黄衣少年宁青砚从未见过，但见到画上笑颜如花的黄衣少年，宁青砚蓦然觉得画中少年和陈也重叠了。</p>
明明两张不同的脸，但给他的感觉却是一样的。</p>
至于旁边的和他长得一样的青衣道人，宁青砚不陌生，他曾见过，在梦里。</p>
梦中青衣道人救了一只白狐，那白狐也就是他时常梦见的那只。</p>
白狐、青衣道人、边关的陈也、宋垚……</p>
一连串东西出现在宁青砚脑海中，宁青砚总觉得自己抓住了点儿什么，又觉得太不可思议。</p>
宁青砚伸出手在画上轻抚了一下，指尖在掠过黄衣少年的时候微微一颤。</p>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眼神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缱绻</p>
半晌后，宁青砚沉声道:“立刻让画师仿制一幅画送回原处。”</p>
暗一低头，“是，主子。”</p>
“去查那处地点主人是谁，住过什么人。再给我查宋垚出嫁之前接触过那些人。”</p>
“属下遵命。”</p>
宁青砚挥了挥手，暗一立刻离开了。</p>
宁青砚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住额头，冰冷的眼眸散着寒光。</p>
你究竟是谁？又是何目的？</p>
夜深人静，陈也做贼一样蹲在了宁青砚的床前。宁青砚的腿快好了，但总还差一点余毒未清。</p>
陈也一开始是想用灵力慢慢来，但现在还是打算用自己的内丹来帮宁青砚彻底清除毒素。</p>
宁青砚的腿早点好他也早点安心。</p>
陈也将宁青砚迷晕后，坐到了床边。</p>
他张开嘴，一颗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内丹从口中出来了。</p>
这颗内丹是他后面修炼出来了，没之前的灵力强，不过好歹还是能用。</p>
内丹缓缓地飘到了宁青砚身旁，进入了宁青砚体内。</p>
宁青砚紧皱眉头，像是在承受什么痛苦。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又平静了下来。</p>
一炷香之后，内丹把宁青砚腿部的毒素清除了。</p>
陈也靠近宁青砚，感应到自己的内丹在宁青砚丹田处，陈也开始尝试将内丹召唤回来。</p>
然而一分钟后，内丹就像是嵌在了宁青砚的丹田里，丝毫没有要离开宁青砚身体的迹象。</p>
陈也懵了一瞬。</p>
“系统，我的内丹怎么不听使唤了？”</p>
系统很快解答，【你的肉身是李问水用灵力重塑的，你的血液还有灵力都来自李问水，所以你修出来的内丹也会下意识的亲近李问水的转世。】</p>
“那我怎么拿回来？不拿回来我没办法维持这副身体了。”</p>
没有内丹，陈也无法生出灵力，附身的身体没有灵力做保障，很快就会腐烂。肉身用不了之后，陈也的本体会从肉身脱离。</p>
【只能让宁青砚主动把内丹给你。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有你的内丹，除非你告诉他，他意识到内丹的存在，才能将内丹逼出来给你。】</p>
陈也：“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45，如果现在暴露我妖怪的身份，不能保证他不心生芥蒂。还有他是李问水前世的事情，他会信吗？”</p>
【宿主自行判断。】</p>
想了半天，陈也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这副身体他还能维持十天半个月，至少等宁青砚好感度到了70，他再坦白真相。</p>
…</p>
迷雾丛生，宁青砚站在雾中，什么也看不真切。</p>
他低头，看见自己穿着青色的道袍，手中还拿着桃木剑。</p>
丹田处很温暖，宁青砚感觉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在体内流淌。</p>
他从未有过这种力量，但这力量却又和他极亲近。</p>
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宁青砚偏过了头，他看见了一只雪白色的狐狸。</p>
狐狸趴在窗台上盯着他，眼睛很亮，模样憨态可掬。</p>
下一刻，“宁青砚”动了，他走到了窗台前，和狐狸交涉着什么。</p>
心里的惊讶淡了下去，宁青砚很快便猜到了，他应该是进入了青衣道人的回忆。</p>
画面一变，宁青砚发现自己的手动了，他正在作画，作画对象还是那只狐狸。</p>
白狐瘫倒在椅子上，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宁青砚想起他七岁的时候将白狐关了二十多天，那个时候白狐也是如此趴在黄金笼里面</p>
一样的神态，一样的姿势。</p>
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睛出现在了宁青砚面前，宁青砚回过神来，这是回忆的场景和地点又变了。</p>
看着面前容貌昳丽眼里有惊喜的白衣少年，宁青砚怔住了，这少年正是画上的人。</p>
耳边传来了声音，宁青砚听到“自己”说了一句，“小狐狸？”</p>
宁青砚心神俱震，一瞬间明白了，原来白狐是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