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藏也露出笑容，“好。”</p>
两人便一前一后，穿过禅院回廊，往钟楼去了。</p>
伏青骨自侧门探出身，望着一双人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不禁露出笑容。</p>
“也不知这四脚蛇跟着颜恻跑哪儿去了。”</p>
她见一个小沙弥跑过面前，叫住他问道：“小师傅，可知颜恻少君在何处？”</p>
“颜恻少君？”小沙弥眨了眨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施主是说六净师弟？他这会儿跟师兄们在菜地里收菜呢。”</p>
伏青骨惊讶道：“六净师弟？”</p>
颜恻出家了？</p>
“嗯。”小沙弥一本正经地点头，“他入门比小僧晚，自该称师弟。”</p>
伏青骨失笑，随后对小沙弥一礼，“多谢小师傅指点迷津。”</p>
小沙弥回了一礼，“阿弥陀佛。”然后又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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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内，席玉将如何发现魔眼和魔胎如何诞，连同天魔与灵皋之间的纠葛，还有他和枯禅的推测，统统都告诉了凌霄。</p>
凌霄听完后，一针见血的问道：“那这最初的天魔是怎么来的？又是谁将他分尸，镇压在不同地方的？”</p>
席玉看向枯禅。</p>
枯禅摇头道：“没人清楚。”</p>
人不清楚，那便问问魔。</p>
凌霄的视线落在羌烙身上，支着下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羌烙胸口的剑便搅动起来。</p>
羌烙双目怒睁，张着嘴却已是叫不出声了。</p>
凌霄审问道：“你的魔心是如何来的？”</p>
羌烙没有回答。</p>
“嘴倒是挺硬。”凌霄打了个响指，阵法中立即凝出无数剑气，“你说，我若是将你削成碎片，它还能不能将你复活。”</p>
羌烙立即打了个冷颤，眼中浮现惊恐之色。</p>
“给你个机会。”凌霄数声道：“三、二……”</p>
“……是宫主。”</p>
凌霄露出遗憾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等下一次复活后再告诉我，看来是我高估你了。”</p>
这个疯子！羌烙恨不得吃他的肉。</p>
凌霄继续盘问，“哪个宫主？”</p>
席玉道：“应当是幽人宫宫主，巫危行。”</p>
凌霄瞥他，“我又没问你。”</p>
席玉无言，随即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p>
“他说得没错，就是巫危行。”左右已经开了这个口，羌烙也没在隐瞒。</p>
“我本是由人、魔混生的半魔，后来差点被作为祭品，祭了魔神。是宫主救了我，才让我活到今日，也是他赐我魔心、助我修行，才让我修成了魔王……”</p>
凌霄没耐性听他剖心表白，打断道 ：“这魔心，巫危行又从何得来？”</p>
“我不知道，宫主之事，我无权过问。”</p>
“也不知道天魔的来历？”</p>
羌烙低头盯着胸口的剑，被这把剑穿透的的心脏，依旧徐徐跳动着。</p>
“我只知它的主人差一点飞升成魔神，因此我们才会信奉他，替他立庙祭祀。”</p>
魔神？席玉想起了海晏秘境之中的魔神像，显然灵皋也曾祭祀过魔神。</p>
“妖魔鬼怪也敢称神？”凌霄嗤笑一声，继续对羌烙问道：“天魔其余部分在哪儿？”</p>
羌烙忍住怒气摇头，“不知道。”</p>
凌霄响指一叩，剑气便穿透了羌烙的身体，羌烙在瞬间被削成了一具骨架，而骨架之中的魔心，在承受剑气后迅速愈合，然后探出魔气，沿着羌烙的骨架，滋长出新的血肉。</p>
枯禅倒抽一口气，随后打坐念起经来。</p>
席玉只觉得浑身发毛，他看向凌霄，却见对方连眼都没眨一下，神色极其冷漠，他竟有那么片刻分不清凌霄和羌烙，到底谁是真正的魔。</p>
羌烙恢复人样后，狠抽了几口气，胸膛开始剧烈起伏。</p>
凌霄抬了抬眉毛，“还真死不了。”</p>
羌烙睁开眼，半晌过后才恢复神志，他先是惨叫，然后对凌霄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简直丧心病狂！我一定会杀了你！让你不得好死！”</p>
“可惜，如今看起来，不得好死的人是你。”</p>
凌霄的嘴和他的剑一样利，差点没把羌烙气得当场飞升，嘴里骂得越来越脏，顺带将席玉和枯禅一起骂了进去。</p>
听得枯禅叹气，席玉捂耳。</p>
直到凌霄封了他的嘴，收了剑阵，才暂得清净。</p>
禅房内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和魔气，枯禅起身开门，却见门外那青牛双眼通红，草也不吃了，直勾勾地盯着禅房。</p>
“魔心难灭。”枯禅摇头，随后凌空往它额头一点，将一道金咒打入了它额头。</p>
牛晃了晃，眼中血色一散，呆滞片刻后，继续回去吃草，可只嚼了两口，似乎觉得不对，又吐了。</p>
枯禅也不再管它。</p>
一人朝禅院走来，正是夙重，他见枯禅站在门口，连忙大步上前，见礼道：“枯禅大师，我师兄可在？”</p>
枯禅还没回答，就听屋里传来凌霄的声音，“可是夙重？”</p>
夙重一喜，“师兄。”</p>
枯禅道：“进屋说话吧。”</p>
夙重随枯禅走进禅房，立即被屋里的气味冲得皱起了眉头。</p>
凌霄歪坐在椅子上同他打招呼，“你来啦。”</p>
夙重一见他这没正形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却碍于枯禅和席玉在场，不好提醒，只问：“师兄，一路可还顺利？”</p>
凌霄道：“那是不能再顺利了。”</p>
夙重来到他身边打量，见他身上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然后对几人道：“方才我碰见了伏仙友和楚谷主，她们托我向大师问一问，何时召开仙盟大会，商讨抗击魔族的对策。”</p>
“大敌当前，此事不宜耽搁。”席玉瞥了凌霄一眼。</p>
凌霄面无表情回视。</p>
看什么看，这死狐狸以为自己这招，是跟谁学的？</p>
席玉转身对枯禅道：“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看不如就今日，大师以为如何？”</p>
枯禅点头，“我没异议。”</p>
席玉看向凌霄和夙重，见二人点头，说道：“那就只剩下颜掌门了。”</p>
想起颜崟，凌霄直皱眉，“颜崟那缩头龟能答应一起抵抗魔族？”</p>
“大势所趋之下，他不得不应。”席玉胸有成竹道：“仙盟与魔族一旦开战，黄金台就是魔族眼中的一块肥肉，不想被一口吞了，便只有一同反抗，由不得他再装聋作哑。且如今颜恻已入浮屠禅院，他不为别的，为这个儿子，也不会袖手旁观。”</p>
“你倒是算计得精巧。”</p>
“掌门过奖。”</p>
凌霄打量席玉，这狐狸满身的窟窿眼，还不得给他那死心眼的师妹拿捏得死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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