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昨日与浩宇有过交锋的那位披甲卫士已辨认出浩宇的容貌,连忙凑到刑七耳边低语:“七爷,就是他昨日阻挠我们,还煽动他人动手,差点伤了咱兄弟。”刑七微微点头,心中却暗自警惕,此人绝不简单,面对众多甲卫还能如此镇定,绝非常人。</p>
“七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也忘记了。”浩宇仿佛未察觉那卫士的耳语,更无视其他甲卫眼中的愤怒,淡然说道,如同与老友闲谈:“七爷还记得两年前的歙县吗?当日我可是陪您一同返回金陵的。”对于见识过十万大军攻防战的浩宇而言,这些甲卫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p>
“你……你是浩宇?”刑七经他提醒,才猛然记起浩宇的身份,随即想起对方如今的地位远超自己,连忙改口:“浩大人!”浩宇轻笑一声,毫无畏惧地步入厅内:“看来七爷还记得本官,怎地今日带了这么多人来见我?”</p>
此刻刑七已明白昨日甲卫为何败兴而归,也清楚为何此处聚集了众多兵士。仅凭他们身上的杀气,他便断定他们是来自战场的百战老兵,他们远远不是对手。身为消息灵通的锦衣卫,刑七知晓浩宇在辽东立下的功勋,此刻他意识到情况并不寻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刑七开口道:“我们也是奉上谕来缉拿叛臣杨宾,没想到浩大人您也在,多有冒犯。不过此事涉及机密,浩大人您也了解锦衣卫的行事风格,还望您体谅,别让我们为难!”</p>
“如果我偏要插手呢?”浩宇毫不退让,直视刑七。</p>
刑七的脸色愈发阴郁,他深知浩宇在阉党中的地位,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昨天受尽气的甲卫按捺不住,见今日人多势众,正欲出一口恶气,他厉声喝道:“我们百户大人好言相劝,你却不识抬举,真当我们锦衣卫是任人欺凌的吗?我们可是奉天子之命行事,即便是当朝阁臣,也无权干预。再敢阻挡,小心我们把你当作同谋一并拿下!”他的话语一半是对浩宇的威胁,另一半则是提醒刑七,该采取行动了...</p>
刑七内心挣扎,一方面不愿在同伴们面前失威,另一方面也不想冒犯赫尔乌斯,此时听闻这番话,他果断回应:“赫尔大人,我们影卫执行任务无需任何人首肯,就算您深受万岁陛下青睐亦无例外。我看您最好收手,如此双方都免去困扰,您也不会担咎。”</p>
赫尔乌斯凝视刑七片刻,最后决定给予他颜面,毕竟今日地位也有他一份功劳。于是微笑着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有神秘符文的腰牌扔给刑七:“让你的人撤出,如有质疑,就说此事由我赫尔乌斯干预。”</p>
刑七心中暗怒,不明白对方为何无视他的退让,难道真以为得到瓦尔基里皇后的宠信就能无视一切?然而,当他细看腰牌,面色骤变,惊讶替代了愤怒,随即庄重地说道:“原来大人您是内部成员,卑职明白了,这就带人离开。”说完,他将腰牌归还赫尔乌斯,挥手示意众人退出厅堂。他一看腰牌,便知赫尔乌斯是位阶高于他的影卫千骑长,虽无直接隶属,但身份悬殊,自然不敢再挑衅。</p>
影卫们虽不明所以,但也看出这位青年非他们能招惹,既然百骑长大人发令,只能无奈离去。许多人暗中松了口气,门外士兵的压力实在不小,若真冲突,他们清楚自己并无胜算。</p>
赫尔乌斯将腰牌收好,对留下的刑七说:“七爷不必为难,我并非针对南司巡抚,回去如实禀报,相信无人会怪你。”这是他对旧日情谊的极限暗示。</p>
刑七此刻毕恭毕敬,立即回答:“我明白了,这事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赫尔大人称我为七爷,我受不起,以后您直接呼我刑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