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事宜已有定论,孙承宗想起了在辽东时听闻的关于浩宇的传闻,笑着问:“老夫听说逸之你近来不仅在京师大放异彩,驱逐了崔呈秀,还前往山东平息叛乱,连当今的圣学公也被你所杀,确有此事吗?”</p>
浩宇连忙答道:“的确,这些都是下官所为,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辽东,实在惭愧。”</p>
“唉,逸之你所为实在是大胆过人,看来你的脾性始终未变,还是这般锋芒毕露。”孙承宗叹了口气:“你赶走崔呈秀,斩杀山东巡抚,这都算不上什么,但你不该杀害圣学公,这样你得罪的人就太多了。”</p>
浩宇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微臣当时并未多虑,若不除去他,恐怕那山东之地重燃的烽火将无法熄灭。在万般无奈之下,我遵从内心的正义,取其性命。不过孔氏一门的确太过放肆,百姓对他们积怨已久,我对那次行动从未有过丝毫悔意!”</p>
孙承宗怔住,凝视浩宇半晌,摇头轻叹。他觉得眼前的青年越来越深不可测,时而深思熟虑,时而又鲁莽冲动。换作他人,绝不敢轻易斩杀圣贤之后、天下的精神领袖衍圣公,但他却做到了,至今竟仍毫无畏惧,难道他不怕背负滥杀之名,被世人唾弃?</p>
浩宇洞察孙承宗的忧虑,微笑回应:“大人,您担心我的名誉受损,其实那些虚名对我而言微不足道。孔氏家族历经千年,早已失去了先贤的风采,他们与那些只知道压迫无辜的暴徒无异。我出手,只为解救受苦的百姓,问心无愧。</p>
至于那些儒生的议论,我并不在意。任由他们言语喧嚣,又能奈我何?文臣们虽自称圣贤之后,可当真要他们践行圣人之道,他们又做了什么?曲阜的孔庙旁,魏阉的祠堂竟比孔庙更为壮观,他们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一人挺身而出。这些人只会欺善怕恶,不必过多理会!”</p>
“逸之,你的话语过于激烈了。如今邪魔横行,钳制了正言,才有今日之局。但大明的光辉不会永远黯淡,总有云开月明之时,那时文人的风骨将再度显现。”孙承宗摇头感叹,他理解浩宇的愤慨,但他无力改变现状。</p>
浩宇回应:“我深信世间尚有公正之心,大明不会永坠黑暗,被奸佞之辈主宰。但即使除去魏阉一党,大明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看未必。阉党崛起前,朝廷内部的争斗也未曾停歇,楚、浙、齐三派与东林派的斗争何尝不是如此?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智者,然而关键时刻,还不是纷纷撕下伪善的面具,有几个真心实意为百姓谋福利呢?我只是尽忠职守,除暴安良,却引得儒生群起攻之,甚至波及我的家人,这就是读书人的风骨吗?故此,大人您的观点,恕微臣无法苟同!”</p>
在浩瀚星空的照耀下,浩宇的激进言辞令孙承宗惊愕驻足,这异世的观念与他所知的天地大相径庭。然而,深思浩宇之言,竟也发现其中蕴含的奇特真理。最后,孙承宗唯有幽幽一叹,放弃了劝说。浩宇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歉意地笑道:“阁下莫怪,微臣情急之下失言。此事已定,我不惧任何挑战。但现在,阉党仍执朝政,我们需着眼当前,而非遥不可及的未来。”</p>
“确实,眼下之事最为紧要。若你此次计划成功,对阉党的冲击必是深远。但许显纯留下的空缺,又将由谁填补呢?”孙承宗询问。</p>
“对此,我已有人选,那便是骆养性。其父骆思恭曾为禁卫军统帅,影响深远。加之他在禁卫军与东厂冲突中充当领袖,故在禁卫军中,无人能比他更为合适。”浩宇回答。</p>
“既如此,逸之你已有全局规划,老夫必全力以赴助你。”孙承宗颔首表示赞同。</p>
次日黄昏,浩宇步入魏忠贤的魔法庄园,带来与孙承宗协商后的提议。听完,魏忠贤脸色铁青,怒声道:“孙承宗果然胃口惊人,不仅挑衅于我,还想保全辽东,真当我畏惧于他?”</p>
“九千岁,难道要一口回绝吗?如此一来,皇上面前您便处于下风了。”浩宇心中焦虑,但言语间需小心翼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