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近三天的折磨,沈确回到沉星宫只觉浑身疲软,就着裴忌的手喝完最后一口药就昏睡了过去。</p>
中间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没见到裴忌,听安雅说是去沙漠监狱提审翎羽。</p>
沾满了Alpha味道的外套就放在枕头边,记忆石和安抚剂也在触手可及的地方。</p>
沈确埋进外套里吸了一口,又昏睡了过去。</p>
再次醒来时又到了早晨。</p>
小饼干的香甜气息勾得沈确睁开了眼。</p>
朦胧中,他看到有一个身影站在床边,手里端着盘子。</p>
“安雅?”沈确叫了一声。</p>
肚子不争气地跟着他叫了一声。</p>
低醇的笑声响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捏起一枚小饼干送到他嘴边。</p>
还沉浸在困意中的沈确止不住前倾身子,下意识要叼走食物,捏着饼干的手却忽然一撤。</p>
沈确彻底醒了过来,清冷的眸子微眯,看着裴忌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p>
“去刷牙。”Alpha笑音里带了几分命令的意味,“回来再吃。”</p>
他揉了把沈确凌乱的脑袋。</p>
“放心,都是你的。”</p>
吃完早餐,沈确迈入花园。</p>
阳光满满倾斜下来。</p>
裴忌正站在花池边,手里捧着一朵蓝蕊的白花,弯腰放进水里。</p>
他意外地很沉默,冷硬的面容一改往日的张扬,变得庄重肃穆。</p>
见到沈确进来,也只是冲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后从黛米手中接过下一朵白花,放进花池里。</p>
“上将在祭奠。”</p>
安雅凑到沈确耳边,小声道。</p>
“那是伶仃花,在白沙星,它们代表无名无姓、尸骨无归的牺牲者。”</p>
沈确明白了。</p>
裴忌是在为那些变异成虫的星民祭奠。</p>
放下最后一朵花,裴忌走回沈确身边。</p>
“翎羽怎么样了?”沈确开口问。</p>
“嘴硬得很。”</p>
裴忌露出厌恶的表情。</p>
“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承认共生石是他偷的,也承认昨天无差别攻击了星民,但再问其他就装死。”</p>
“我把它丢给洛源了,再不开口就扔给查尔斯研究,是死是活不管了。”</p>
“他可以自由切换虫型和人型?”沈确问。</p>
裴忌点了点头。</p>
“这狗玩意似乎也是个异类,查尔斯说是他体内的虫素和信息素达到了微妙的平衡。”</p>
沈确思索了一会。</p>
“袭击我们很有可能是他擅自行动,加尼尔并不知道。”</p>
“我也这么觉得。”裴忌说,“加尼尔这两天没有任何异常,连黑赛工厂都是照常去。”</p>
他停顿一下。</p>
“昨天我去工厂露了个面,他手下还来问我加入战队的事考虑好没。”</p>
“翎羽连你的真实身份都没告诉他。”</p>
沈确眯了眯眼,带着冷意的目光与裴忌对视。</p>
他忽然嗤笑一声:“真受欢迎啊,上将。”</p>
裴忌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冷了几分。</p>
咋舌道:“这跨物种的欢迎不要也罢。”</p>
沈确:“意思是不跨物种的就可以要了?”</p>
裴忌一把揽过他,圈在怀里往停船坪走。</p>
“行了,这辈子能嫁给我的倒霉蛋只能有你一个,感谢您舍身取义,为民除害,别想着摆脱我,拖第二个倒霉蛋下水了。”</p>
沈确被他带得踉踉跄跄,不禁皱眉:“要去哪?”</p>
“生命科学院。”</p>
裴忌干脆把人抱了起来。</p>
“李医生刚刚联系我说有新发现,关于你的精神力。”</p>
……</p>
“这就是你的新发现?”</p>
裴忌盯着眼前完全可以称作是儿童画的东西,懵逼地问。</p>
已经泛黄的纸页上用彩色铅笔寥寥勾绘出一棵生长的大树,树下土壤稀松,树上阳光照耀。</p>
因为太过久远而变得薄脆的页脚上落着一个名字:林之鹿。</p>
查尔斯从堆满灰尘的书架前回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