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高空之上。</p>
裴忌拄着剑,锋利的剑刃离安·路亚搭在机翼上的手只有不到一毫米。</p>
而路亚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一手抓着机翼的凹槽,另一只手依旧握着她的剑。</p>
“仰视别人的感觉好受吗,公主殿下?”裴忌蹲下身子,俯视着她。</p>
路亚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长发被风吹得乱飞,显得尤其狼狈。</p>
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疲惫地笑了笑。</p>
她赢不了裴忌。</p>
这个看起来狂得不行的Alpha,不知道为什么对战时却格外的沉稳。</p>
所有的攻击都被看破,所有的思路都在裴忌的掌控中,她的剑在裴忌面前就像玩具一样可笑。</p>
她看过裴忌与路司让之前的机甲战斗,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裴忌凶狠又暴躁,几乎全凭本能攻击,完全不像现在这么游刃有余。</p>
皇庭的剑术老师告诉过路亚,单纯的剑法比拼,意识占七成,技巧只占三成。</p>
裴忌的意识比她好了太多。</p>
她输得彻彻底底。</p>
“沈确给你打的电话?”路亚问。</p>
裴忌欠揍地问:“吃醋了?”</p>
路亚不置可否。</p>
裴忌忽然感觉自己这个动作,这个语气很像某些影视剧里的反派。</p>
这可不太好。</p>
一般反派都没有好下场。</p>
他清了清嗓子:“你也就这点好处,知道关心喜欢的人。”</p>
路亚停顿了一下,忽然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太多念想,沈确能过得好是其中一个。”</p>
裴忌笑了一声:“说真的,我刚得知有你这么个竞争对手的时候,真的有考虑过,要是他愿意选你,我就退出。”</p>
路亚皱了皱眉。</p>
“青梅竹马,位高权重,配他也算合适。”</p>
裴忌握住了她的手。</p>
路亚犹豫了一下,放开了机翼,将重量交给裴忌。</p>
“你现在不这么觉得了?”</p>
裴忌用力一拉。</p>
“是的。”</p>
他拉起路亚,让她的双脚再次攀上“蚀天”的侧翼,拥有了着力点。</p>
“因为我发现你不是真的喜欢他,你只是在他身上寄托了什么念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念想,但你没有把目光真的投向他。”</p>
路亚一愣,“什么意思……”</p>
裴忌看了她一眼,“字面意思,你不了解他。”</p>
“你的目光从来都在卡罗琳娜身上,沈确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慰藉。”</p>
“公主殿下,你知道沈确到底想要什么吗?”</p>
“我……”路亚张了张嘴。</p>
裴忌:“你不知道。”</p>
“你只认可他完美无瑕地站在你觉得他该在的地方,做你认为他应该做的事。但你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心里有多难受。”</p>
开场舞时的对话再一次浮现在路亚脑海里,一字一句,深刻又清晰。</p>
她一向冷静自持的弟弟,用那种她从没听过的轻蔑语气反问她。</p>
【我应该?】</p>
“我不了解他吗?”路亚喃喃道。</p>
高空的风刀子一般割着她的脸颊,路亚忽然觉得眼眶干涩,好像防风镜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p>
“你不仅不了解他。”裴忌慢慢道,“除了你的母亲,你把目光投给过其他人吗?投给过你的子民吗?”</p>
路亚:“我的……子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