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p>
旧都孤儿院的门被敲响。</p>
值班的老师提着机械灯,打开门。</p>
“确……啊不,沈指挥官?”</p>
两鬓斑白的老师惊讶地打量着屋外的两人。</p>
高挑的Alpha双手举过头顶,撑着一件防风外套,将身侧比他矮了一截的Omega整个罩住。</p>
自己则大半都露在外面。</p>
“还有裴上将?”</p>
值班老师更加惊讶了。</p>
沈确开口道:“好久不见,夏老师。”</p>
夏如茵连忙让开门口的位置。</p>
“快进来。”</p>
雨很大,两人的衣摆都湿了不少,一粒粒的雨露像珍珠一样挂在他们发梢。</p>
裴忌让沈确先进门,自己则在门口抖了抖外套上的水。</p>
“给我吧,明天一起帮你们烘干。”夏如茵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外套。</p>
她看着裴忌甩了甩头发,将挂着的雨水甩掉,忽然“噗嗤”一笑。</p>
裴忌一愣。</p>
“啊抱歉抱歉……”夏如茵递来干燥的毛巾,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裴上将刚刚的样子……有点像……牧羊犬。”</p>
沈确偏头笑了一下。</p>
下一秒,毛巾落在他头上。</p>
裴忌按着毛巾用力rua着沈确的脑袋。</p>
“轻点。“沈确被他rua得直低头。</p>
“笑什么笑……好好擦擦,别着凉……”</p>
或许是周围太静,裴忌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p>
孤儿院的前厅亮着昏黄的灯,往里是一间小教室,摆着小木桌和木椅,一些没来得及收的绘本随意落在地上。</p>
等牧羊犬给他的羊擦完毛,夏如茵再次提起机械灯。</p>
“那个房间还空着吗?”沈确问。</p>
“当然。”夏如茵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像在看孤儿院里所有年幼的孩子一样。</p>
夏如茵已经两百岁了,与这座孤儿院一样大,对她而言,裴忌和沈确都是孩子。</p>
沈确回到弥赛亚的消息一传出,夏如茵想到或许他会回来睡一晚,于是早早把他的房间收拾了一遍。</p>
她提着灯,踏上吱呀的木地板。</p>
“跟我来。”</p>
……</p>
旧都孤儿院不像那些新建的孤儿院,有先进的设施、AI育儿师和第三代清扫型机器人。</p>
这里地方不大,房屋也很老旧。</p>
从老师,到园丁,再到清洁阿姨,都是人类。</p>
孩子也很少,只有一段时间超过了十个。</p>
这也是为什么卡罗琳娜选择把沈确放在这里。</p>
因为它不显眼,不会惹来不必要的关注,能够让一个没有名分的孩子安静并且安全地长大。</p>
沈确在孤儿院有一个单独的住所,那里原本是一小片废弃的花园,附带有一个杂物间,应女皇的要求专门帮他腾了出来。</p>
小花园与孤儿院的主建筑隔着两道篱笆,和一条蜿蜒的小路。</p>
后面就是树林,穿过树林,可以到联赛的另一个场地,旧都废墟。</p>
在那些曾经的日子里。</p>
每个晴天的早上,沈确都会从小路走向孤儿院,和其他孩子一起吃饭、上课。</p>
而每个下雨的夜晚,他会走向树林,在那里安静地等弥赛亚开放。</p>
从军校毕业后,沈确将小屋连同外面长满杂草的院子买了下来,彻底拥有了这片被遗忘的土地。</p>
他雇了附近的园丁和清洁工人定期打理院子,也允许孤儿院安排别的孩子住在这,但夏如茵一直没有那么做。</p>
小屋一直保留着沈确离开时的样子,只是花园更干净了。</p>
木门打开时,意外地,没有太多霉味。</p>
夏如茵把另一盏机械灯留给两人。</p>
“被褥在衣柜里,都是洗过的,我昨天才烘了一遍。早饭是七点半,如果你们起得来的话,可以去饭堂吃。”她贴心地嘱咐完,随后离开了。</p>
裴忌打开屋内的灯,环视了一圈巴掌大的小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