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娥见南枝面露苦闷，连忙转移了话题。</p>
“不过，不是我说哈……大郎兄弟真行，那要饭的就差倒贴了，你家大郎就一句话，‘不用’！”</p>
她神秘兮兮地白了一眼屋里的林二虎，低声吐槽。</p>
“这要是我家那位！莫说那小乞丐长得不赖，就是个丑八怪……要是主动说想来伺候他，那他都乐不得滴开门迎接！”</p>
终于逗得南枝失笑。</p>
“不会的，二哥不是那人。”</p>
“可拉倒吧！我跟他都过多少年了！一撅屁股都知道他要拉啥屎！”</p>
南枝笑笑，又客套闲聊了两句，便回了老院。</p>
元陌听到开门，转动轮椅，面向屋门迎接她。</p>
暖暖也跳下了元陌的膝盖，小尾巴直立颤动。</p>
“怎么样？”</p>
元陌看似是在询问粉条之事，实则是在试探南枝的心情。</p>
南枝也未提程小禾，只是点头应道：</p>
“找了家酒楼，明日上新。”</p>
元陌见她颜色淡淡，就知道那程小禾定是还在门外。</p>
颔首未语，心里也在思考对策。</p>
见南枝将镇上买回来的笔墨放下后，回了西卧。</p>
他蹙着眉，转动轮椅出了门来。</p>
心里烦闷，若程小禾赖在门外不走，他还真没有办法！</p>
毕竟她一个小乞丐，一没入院，二没伤人。</p>
只是在村里寻个草垛栖身，找个门垛歇脚……</p>
就算官府来了，也没有道理随便抓人。</p>
眼下，他只能将话说到最难听，让她知难而退，自行离开。</p>
元陌刚打开院门，就看到了一脸紧张的程小禾。</p>
眨巴着眼睛，怯怯地看着他。</p>
“元哥哥……”</p>
她刚要唤他，却又将亲昵的称呼咽了下去。</p>
咬着下唇，做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委屈模样。</p>
元陌心头一阵憋闷，冷声质问：</p>
“怎么还不走？”</p>
程小禾偷偷抬眼看他，手指卷着衣角。</p>
“我……没地方可以去，我不吵不闹，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可以吗？”</p>
元陌一拳打在棉花上，郁气凝结于胸。</p>
眉头压低，眼神愈发寒凉。</p>
“你在这里守着也没用，早些另寻生路吧。”</p>
程小禾闻之，指尖一抖，眼底又有泪珠外溢。</p>
“元哥哥……”</p>
她咬了咬嘴唇，豆大的泪珠滑落面庞。</p>
“你忍心看我饿死在这里吗？那时候，你不是对我说……长大就好了吗？可为什么，我长大了还是要饿肚子？”</p>
程小禾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次次把元陌拉进噩梦！</p>
破庙中毫无尊严，一身恶臭的记忆，缠得他快要窒息……</p>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对她到底对不对！</p>
分明，在梦中，是她向自己伸出了援手。</p>
若她也对他袖手旁观，那他一定早死在了破庙！</p>
可他却对她，这样绝情寡义……</p>
元陌攥紧了轮椅扶手，就要受不住内心的谴责了！</p>
暖暖的叫声唤他回了神。</p>
它翘着小尾巴，跳上他的腿。</p>
用脑袋蹭他的手，嘤嘤叫着。</p>
元陌这才从混乱中倏忽清醒。</p>
不……</p>
那只是梦，那些不是真的！</p>
没有破庙，他也不是乞丐。</p>
是南枝救了他，而非旁人！</p>
若他真对程小禾心软了，他才是真的无情无义，伤了南枝的心……</p>
他深吸一口气，抚摸着暖暖柔软的毛发，淡漠开口。</p>
“你要如何，与我无关……好自为之。”</p>
而后便调转轮椅，回了屋子。</p>
程小禾看着他漠然的样子，心凉了半截。</p>
她还以为……</p>
曾经那么善良的他，一定不会忍心看着她饿死在他家门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