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这个意思！”</p>
春妮恐慌不已，鸡蛋啊！</p>
她有多久没吃过鸡蛋了？</p>
从前在刘家，那个人吃剩的蛋壳，她捡上边的蛋皮吃，都要被骂馋鬼……</p>
她手里拿着勺子也不敢碰蛋汤，求助似地看向元陌。</p>
元陌见状，开口安慰。</p>
“没关系，吃吧！”</p>
见她为难，南枝坐到了床边，真假参半。</p>
“好了，别多想了，你娘付过钱的，放心吃吧！”</p>
“真的吗？”</p>
春妮犹疑。</p>
不是不信南枝，而是她太了解她娘！</p>
分明连一个鸡蛋也要攒着卖钱的人……</p>
会掏钱给她治病？</p>
温热喷香的蛋汤入口，蛋滑油香让她再次忍不住落泪。</p>
有油盐的汤……真好喝！</p>
春妮埋首喝着暖汤，心里却愈发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往汤里掉。</p>
她分明求过她娘的！</p>
她可以干活，她能下地，能做饭，能洗衣服！</p>
能不能不要送她走！</p>
她都跑了那么远的山路，磨破了脚逃回来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回去？</p>
分明都说了……</p>
那个人坏！</p>
会打她，骂她，欺负她……</p>
可她还让她跟着他回去！</p>
娘都这样，她还能逃去哪呢？</p>
春妮抽动着肩膀，哭得可怜。</p>
南枝看了眼元陌，无声叹息。</p>
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柔声：</p>
“慢慢喝，锅里还有。”</p>
“谢……谢，谢谢婶婶，谢谢元叔叔……”</p>
南枝摇了摇头，笑得格外温和。</p>
“你吃吧，吃完放在一边就好，明天我再收拾。”</p>
言罢，起身推着元陌出了西卧。</p>
用无奈地口吻同他商量：</p>
“没办法了，收留我一晚吧！”</p>
元陌眼底含着笑意，神色刻意地保持淡然。</p>
“好。”</p>
声音却不受控制地暴露了他的暗喜。</p>
回到东卧，南枝简单收拾了下床铺。</p>
尽管两人已经同榻多回了，还是难免羞臊。</p>
帮元陌洗漱完毕，她磨磨蹭蹭地吹了烛火。</p>
“那个……我睡在外边吧，明天早上起来做饭时，也不影响你多睡一会。”</p>
元陌靠坐床头，夜幕遮住了他的脸，却掩盖不了他心底藏匿的欢喜。</p>
“好。”</p>
他是想着，他怕是要辜负枝枝的一片好心……</p>
每次与她同睡，他总是心绪混乱，难以成眠。</p>
今晚，怕也……</p>
“啊，对了，安神汤还没煮！”</p>
“没关系……”</p>
元陌借着月光，看到南枝又要离开，连忙拉住她的手腕。</p>
“不喝也无碍，忙了一整日了，睡吧。”</p>
南枝诧异。</p>
他竟没有像往常一般，触电似的松开她的手。</p>
但也没有纠结，就势坐到了床上。</p>
元陌松开她的手，帮她掀开被子。</p>
南枝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躺下了，翻来覆去，窝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p>
元陌见状，也撑着胳膊，躺了下来。</p>
听着身侧忽而急促，忽而缓慢的呼吸，调整气息，闭眼假寐。</p>
良久，久到元陌都以为自己睡着了的时候。</p>
身侧之人，终于翻身趴了起来。</p>
暗香靠近。</p>
元陌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