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死……</p>
一个人也养不了他们俩啊……</p>
李秀芬想到这里，又开始掉眼泪。</p>
隔着泪雾，看到院内偷看的两小只时，她突然起了心思。</p>
这个小婊子不是喜欢孩子吗？</p>
那如果当着她的面打元宝，也许她也会心疼！</p>
像收留那对小杂种一样，收养元宝……</p>
这样，既减轻了自己的负担，又能让元宝过上好日子……</p>
想到这里，她骤然发狠。</p>
将元宝按在怀里，照着光洁柔嫩的小屁股就打了上去。</p>
“你就知道哭！就知道哭……反正也养不活你，干脆打死你算了……”</p>
她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得不遗余力。</p>
元宝哭得撕心裂肺，南枝却只抱着双臂看热闹。</p>
她是心善，也很心疼无辜稚子。</p>
但她也不是谁都会养！</p>
之所以会收养两小只……</p>
是因为，他们是元陌原书中唯一的光亮！</p>
是到最后一刻，明知死路一条，也没有放弃元陌的人。</p>
可这孩子……</p>
算个什么东西？</p>
是死是活，与她何干？</p>
李秀芬瞧见南枝无动于衷，一时又没了法子，抱着元宝嚎得声嘶力竭。</p>
“啊——宝儿啊，娘抱着你去死吧！老天不给咱活路啊——天哪——”</p>
南枝戏谑地看着她唱大戏，百无聊赖地挖了挖耳朵：</p>
“还有没有别的节目了？没有的话，我回去了啊！”</p>
李秀芬见南枝要走，扔开元宝，扑着去抓南枝的腿。</p>
“你不准走！你还我儿子，赔我的钱……”</p>
南枝厌恶地甩开她，厉声警告：</p>
“李秀芬！别忘了刘大牛怎么进去的！再敢碰我一个指头，咱们就公堂上见！”</p>
想到刘大牛的惨样子，李秀芬不敢再碰她。</p>
却也不愿轻易离开，只坐在门边呜呜哭着。</p>
“短命的元老财啊……我苦命的儿子……可怜的小元宝……”</p>
她悉数着自己的可怜之处，妄图博得观众们的同情。</p>
可等来的只有匆匆赶来的陈十一，万分无奈地敲着拐棍。</p>
“老元家的，你又在闹闹闹，闹啥呢你啊！”</p>
“里正啊……里正你管管啊，你管管她，她把我儿子弄成了那个鬼样子啊……”</p>
她抓着陈十一的袍子，也不再亲昵地唤他“他陈叔”。</p>
因为她知道……</p>
现在的刘大牛，已经不配再和谁攀交情了。</p>
陈十一也懒得同她多说。</p>
只拨开她的手，烦躁道：</p>
“刘大牛是官府带走的，你要闹去衙门闹！再跑出来发疯，我亲自送官！林二虎，钱大富，把她带带带回去！”</p>
气得陈十一结巴。</p>
林二虎和钱大富闻言从人群里站出来，也不大情愿靠近李秀芬。</p>
只抱起哭成了鼻涕虫的元宝，喊着李秀芬。</p>
“快走吧，婶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闹有啥用啊！”</p>
“你们别碰我儿子！”</p>
李秀芬啥也听不进去，跟在林二虎后边抢孩子。</p>
不过好歹是把她哄带出了人群。</p>
而一直在等候时机的可怜车夫，终于见到了机会。</p>
挤到人群中间，看看南枝又瞧瞧里正，谄媚笑问：</p>
“那个，我是送他儿子回来的马车车夫，那个，十五文钱，那个，你们看，谁帮他结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