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p>
她真的……走了？</p>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麻药的药效压迫着他，只能抬起脑袋。</p>
看到了敞开的院门！</p>
如坠冰窟，周身泛寒……</p>
他清楚记得，送元夕回来时，她关紧了院门！</p>
难怪……</p>
元陌视线变得模糊，手心冰凉地轻笑了一声。</p>
难怪，她这样不放心元夕和元夜，分别时那般恋恋不舍……</p>
她对两小只都这般不舍！</p>
为何单要对他这么狠心？</p>
为什么连告别都不给他！</p>
为什么？</p>
为什么！</p>
为什么啊……</p>
怕他醒了以后，不让她走吗？</p>
尽管他一定会竭力挽留她的……</p>
可是……</p>
枝枝……</p>
他将南枝的衣服紧紧抱在怀里，幻想那就是她，低语。</p>
“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舍得……”</p>
腿上的疼痛、麻药的药效，让他的情绪罕见地失控了。</p>
被山匪砍了数刀，被卧床欺辱时，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元陌……</p>
此时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p>
将担忧得喵喵直叫的暖暖拥进怀里，他傻傻地想着……</p>
这是枝枝留给他的，等腿好了，他就抱着暖暖去找她！</p>
天涯海角，不死不休。</p>
尽管已经这样决定，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p>
顺着眼角流进了双鬓。</p>
他委屈地喃喃低语着……</p>
“枝枝，好狠心……好疼，好疼啊……枝枝……”</p>
心，好疼……</p>
不知道默默哭了多久，院门外终于传来一声响动。</p>
可怜的元陌，急忙紧张又欣喜地支起脑袋看去……</p>
他多希望，这不过就是误会一场，像上次一样！</p>
她抱着小鸡仔，笑盈盈地出现在院门口……</p>
可是……</p>
没有……</p>
是下学归来的两小只。</p>
没心没肺地跑跳进院。</p>
元陌的心尖一痛，沮丧地重重摔在枕头上。</p>
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枝枝她这次……</p>
真的走了……</p>
怀里的暖暖听见元夜在叫它的名字，从元陌手中挣脱出来，跳下了床。</p>
又叫元陌心中好生悲凉……</p>
就连暖暖，他都留不住……</p>
真是没用……</p>
元夕放下书箱，率先进来看他。</p>
见他眼圈通红，心里有些慌张。</p>
“大哥，你……你怎么了？”</p>
元陌转过头，不想被他看见窘态。</p>
元夜听见元夕声音，也跑了进来。</p>
“大哥，你哭了？”</p>
四下找不到南枝的影子，他下意识问道：</p>
“大哥，你怎么哭了……嫂嫂呢？”</p>
“滚出去——”</p>
元陌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好烦躁。</p>
心里竟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p>
若是他们两个没有住进来，那……</p>
没人照顾他，也许枝枝就不会走得这么干脆……</p>
元夕被吼得一抖，元夜更是瞬间便掉了眼泪。</p>
紧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p>
他们从未见过元陌这幅样子！</p>
即使在元家那么艰难的时候，他也不曾吼过他们……</p>
一时有些手足无措。</p>
元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很是后悔。</p>
压了压眉头，转过脸，哑着嗓音哄慰：</p>
“抱歉，大哥不该这么对你们，是我不对……元夜，不哭了，过来……”</p>
元夜这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p>
扑到床边，一边大哭一边问：</p>
“大哥！是不是嫂嫂不要我们了……”</p>
元夕也攥着小拳头，垂首站在一边，红了眼眶。</p>
西卧的南枝，被元陌中气十足的一嗓子给喊醒。</p>
一过来就看到这哥几个哭成了一团，一脸懵逼。</p>
“呃，打扰一下……你们，这是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