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衍满眼希冀，薄唇轻掀，“我可以解释...”</p>
因为底气不足，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苍白无力。</p>
全然不似当初逼她退婚时候的理直气壮。</p>
苏岁安全然没有理会顾修衍的脸色难看。</p>
吩咐苏府下人直接把顾修衍“请”了出去。</p>
眼下顾修衍虽还未被贬谪，只是不允许回去大理寺，可是苏康到底也是立功回京的武将。</p>
虽圣上还未明令奖赏，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上门糟践的。</p>
这也是苏岁安这些天难得能耳根清净的原因之一。</p>
顾修衍几乎是被推搡着丢出苏宅大门的。</p>
苏岁安本来不想跟上。</p>
可看到外头惊动了不少百姓。</p>
为了不被顾修衍随意说些煽风点火的话，她还是跟在了其他下人的后头凑热闹去。</p>
一直到被下人推搡着离开苏宅，顾修衍的脸上涨色，可依旧不死心，对着门内开口道，“之前的误会，我可以解释...”</p>
看到顾修衍眼底一片乌青，脸颊凹陷，整个人看上去再也不似之前那样光风霁月。</p>
苏岁安突然觉得，某一根弦突然在心里截断了。</p>
上一世对顾修衍的不满、怨怼，似乎在某一个瞬间消失殆尽。</p>
就好像，一根常年扎在心头的刺，突然之间被扒了出来，没有任何痛楚，只剩畅快。</p>
苏岁安眼含笑意，连嘴角也带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解释什么？解释你当时迫不得已的苦衷？你心心念念了你的赵妹妹，是骗了你的骗子？”</p>
有了前一天昌平侯府门前的活春宫。</p>
这会大部分围观百姓对于“赵”这个姓氏，格外敏感。</p>
“赵？该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赵’吧？”</p>
“就是昌平侯府的那个‘赵’啊。”</p>
“哎哟，昨天不是那个‘赵’才出来辣眼睛吗？没想到今天还跟这个小公子也有首尾，这高门大户的，玩得比我们小老百姓的花样还要多。”</p>
围观者你一言我一语，顾修衍好不容易因为苏岁安褪去了血色的脸再次涨得通红。</p>
“我...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当时，是昌平侯送来了玉佩...”</p>
苏岁安冷笑一声，“那就是顾大人你现在只认玉佩不认人了？”</p>
“大人？是那个不久前因为太残酷而导致许多冤狱被停职查办的大人吗？”</p>
“好像就那个姓顾的吧。”</p>
“嗐，都那样了，居然还能这样大张旗鼓地上门求亲...”</p>
“嘘，啥都往外说，你真是不要命了。”</p>
自从苏岁安说出了那番话以后，有些对于权势有忌惮的百姓已经开始逐渐远离苏宅的门口。</p>
前一刻还聚满了围观人的苏宅，很快就恢复了冷清清。</p>
而顾修衍似乎没有听清苏岁安所说的话，嘴里依旧在嗫喏。</p>
“当时我没有看清...”</p>
第一次，向来巧舌如簧的他失去了辩解能力。</p>
苏岁安嗤笑一声，“若是有玉佩的都能成为顾大人的红粉知己甚至是妻子，那顾大人何不直接娶玉佩？前来糟蹋我作甚？”</p>
“糟蹋”二字一出，顾修衍的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沉痛。</p>
连卑微的语气也严肃了几分。</p>
“安儿， 你以前说话从来不会这么尖刻。”</p>
“以前我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不听，现在我也没有必要跟你好好说话的，”苏岁安走到他的面前，本来比他矮一个头，因为气势凛然，她居然丝毫不落下风，“当初爱你的苏岁安，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苏岁安，只是苏岁安，我先是我，其次才是我父母的女儿，你休要用那套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绑住我。”</p>
在顾修衍震惊且充满痛楚的眼神中，苏岁安缓缓掸了掸肩上不存在的回程，“若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逼迫不了我，不信的话，顾大人尽管试一试。”</p>
顾修衍双拳紧握，连声音也比之前沙哑了许多，“我们之间，当真要走到这一步？”</p>
“如你所愿。”苏岁安朝他温和一笑。</p>
接着转身回了苏宅，不再给顾修衍一个眼神。</p>
最好的报复，不是歇斯底里，更不是恨之入骨。</p>
而是，把对方当成一颗渺小的尘埃，直接无视。</p>
重来一世，她太清楚自己情绪的价值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