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看着被福临又关上的那扇门,就想起鲁才。</p>
鲁才是福临身边的跟班兼保镖,他的武器是一把长长的战刀,鲁才虽然是个太监,但他是个习武的太监,身怀舞刀绝技,对福临也是忠心耿耿。</p>
鲁才跟着福临在林月家进进出出,开始的时候,林月并没注意到他,只是感觉鲁才与大黄的关系不错,每次鲁才跟着福临走进林月后院,大黄不是先向福临摇尾巴,而是先对鲁才表示欢迎。</p>
后来管家胡智德建议林月给鲁才留一间屋子让鲁才休息,才知道鲁才与大黄关系好的原因。</p>
鲁才跟随福临走进林月的宅院以后,只要福临在林月屋里没走,鲁才就不能擅自离开,但他又没地方去,只能自己找地方待着,无聊的时候,就和大黄玩,福临晚上在林月卧室睡觉,鲁才就蹲在后院廊下过夜,天冷的时候,就抱着大黄睡觉,实在太冷,就将上半身缩进大黄的狗窝里与大黄一起睡,鲁才与大黄这种关系,不亲密都不行。</p>
福临从来都不关心别人,自然不会主动安排鲁才的事,林月没关注到鲁才,鲁才又不能自己提要求,就只能自己克服困难。</p>
听了胡智德的话,林月很自责,赶紧将卧室旁边一间屋收拾出来,安置了一些家具和福临的洗漱用具,让鲁才住了进去,鲁才得到福临的许可,这才有了自己固定的休息室。</p>
鲁才对林月非常感激,他在林月家有了自己的一间屋子,不仅自己不用再蹲墙角睡狗窝,而且照顾福临也方便多了。当然,福临本身也方便多了。</p>
以前福临在林月家过夜,起床后却没人给他穿衣服,照顾他洗漱,福临没当过兵打过仗,没在兵营里待过,从小待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成亲以前,身边有一大帮奶娘丫鬟,娶亲以后,身边又有好几个老婆,穿衣脱衣洗漱之类的事,难道不该自己的老婆做吗?</p>
可林月不是他的老婆,再说林月也没有替丈夫穿衣服脱衣服的习惯,林月的说法是,你都是七个女儿的成年人了,难道自己不会穿衣脱衣?林月不惯着他这些做派,与林月吃饭,福临只能自己拿筷子吃,与林月睡觉,只能自己脱衣服睡,与林月喝茶,只能自己续水,拉屎撒尿以后,也是自己擦屁股。</p>
福临无奈,无奈久了就习惯了,只是每次起床自己穿衣服有点难,头不梳脸不洗,衣履不整就出门还是不好的。以前鲁才没有自己的休息室,福临起床,鲁才进屋为福临穿衣梳洗,林月躺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好在鲁才是个太监,进出林月的房间不会不方便,鲁才也不会产生非分之想。</p>
现在鲁才有自己的休息室了,福临每次起床,不用喊鲁才,鲁才也不用进林月卧室,他警醒得很,低微声响,他就知道主子起床了。</p>
鲁才的屋与林月的卧室是连通的,中间只隔着一道门,福临在林月家过夜,起床以后,福临不用叫,一脚将门踹开,鲁才随时随地都在屋里恭候着的。屋里洗漱用具齐全,鲁才为福临穿衣洗漱梳头,完事后两人就离开。</p>
林月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又想起仓西县曹家大院,曹家大院自己卧室旁边也是有间小屋的,鲁大妹说那是妾住的房间,自己卧室旁边有个妾住的房间?林月深感震惊。现在林月后院卧室旁边也有一间小屋,小屋里却住着林月情夫的跟班兼保镖。</p>
林月看着那扇门,自觉好笑。</p>
福临走后,林月派人给福临送去一箱香皂。</p>
人说久晴必有久雨,初八的大雨连着下了四天,雨水流进深深的干旱裂缝,裂缝很快被雨水灌满,田里又再次关上了水,雨水浸润着大地,沟渠的水哗哗流淌,护城河的水达到最高水位,庄稼喝饱了水,继续生长,树木青草重新长出嫩芽,嫩芽长得很快,几天时间由黄转绿,小鸟牛马鸡鸭全都有了新的活力,连大黄都比以前更加活跃,在大雨中尽情撒着欢跑来跑去。</p>
大雨连着下了四天,七月十三的早上,雨停了,太阳重新向大地撒下炙热的阳光。旱灾解除,太阳再炙热也没有了下雨前的威力。</p>
六月初八祈雨后,二休天天都惴惴不安,雨没祈下来,一阵惊天响雷却被雷击死伤多人,还引发山火,虽然是天灾,但民间已经有了广济寺得罪雷公的传言。</p>
直到七月初八,皇上祈雨成功,甘露作为雷公电母的女儿闪亮登场,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本二休赶走甘露只是广济寺的秘密,但六月初八和七月初八两次祈雨的结果,证实了皇上是真龙天子的同时,也证实了广济寺赶走甘露的恶行。很快,人们就将广济寺赶走雷公电母女儿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各种故事版本满天飞,无论哪种版本,都是指责广济寺二休住持的。</p>
二休对民间传言很烦恼,但比传言更烦恼的是后怕。</p>
甘露协助皇上祈雨成功,说明甘露就是雷公电母的女儿,现在雷公电母的女儿回了广济寺,二休不敢再对甘露下手,但甘露被赶出山门,她绝对不会对自己遭受的屈辱不了了之,潜意识里,二休就感到甘露比丘尼不会就此罢休,二休在寺院里的种种恶行终归会被暴露无遗,那时,自己的结局可想而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