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志权一听,将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拍,怒喝一声,罪人袁福喜也说张大人当县令的时候发过允许你们开煤窑的文件,但我查看了张大人留下的文件夹,文件夹里并没有同意你们开采煤炭的文书,你们不要认为张大人病死了,死无对证就狡辩!不说你家打架的事,就是私挖乱采也是大罪!你还敢闹什么?</p>
牛大人的怒喝引起看热闹民众一阵哗然,牛大人说得对,朝廷对私挖乱采历来处罚很重,现在袁家即或拿出文件,当事人单方面的文件有效吗?好像无效。因为牛大人在张大人留下的文件夹里,没有看见颁发给袁家的煤炭开采许可证,而颁发文件的县令张大人已经死好几年了,活着的县令牛大人给袁家定了私挖乱采的罪名,这事没有悬念,牛大人不是干饭的,他是县令呢!</p>
看热闹的不少人就摇头表示同情,说袁家私挖乱采的罪是跑不掉了。</p>
简迪元嘴角泛起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冷笑。</p>
袁雷一听急了,说张大人当县令时是有文件的,我马上派人回家去拿,你说我们没有文件,我家年年都向县衙交了采煤费的,你不信,可以查我们交费的账册。如果县衙没有发证给我们,怎么会收取我们的采煤费呢?</p>
围观的人一听,都频频点头,表示这个说法有道理。</p>
袁雷转头质问简迪元,你采煤交过采煤费吗?简迪元脱口而出,我昨天才交了三千两银子。话一说出口,简迪元突然感觉不妥,不安的看看牛志权。</p>
牛志权一愣,躲过这个话题,厉声呵斥袁雷,你不要胡搅蛮缠,袁福喜私挖乱采,又打伤多人,罪责难逃,再胡搅蛮缠,连你一起问罪!</p>
林月的眼神是犀利的,当简迪元说他交了三千两银子给县衙,牛志权与简迪元两人对过不安的眼神后,林月意识到,这里一定有戏。但凡打架斗殴,抓人只抓一方当事人的行为,就一定会有猫腻。</p>
眼见袁雷被牛志权的威吓吓得愣怔的时候,林月上前一步,挤到看热闹人的前面,对牛志权大声提问,请问牛大人,先不说谁在私挖乱采,就说双方打架的事,为了查明打架真相,县衙是否应该将双方当事人都拘押起来,经过调查审讯,拿出证据才能判案呢?你为什么只抓一方的人,不抓另外一方的人呢?你这种做法符合判案的哪条哪款呢?</p>
林月突然站出来质问,惊得牛志权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仔细看看问话的人,见是一个细皮嫩肉小书生模样的男人,牛志权看这个男人眼生,再看他的穿着打扮,好像又不是贫苦人家的,这人什么来头?居然敢质问我堂堂牛大人?</p>
牛志权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也好理解,这个时代看热闹的人,谁有胆量在县官审案的时候突然站出来质问县官审案不公的?县官一旦发怒,轻者水火棍伺候,重的?他想多重就可以多重。所以,牛志权从来没有在审案现场遭遇过被人质问的事,他的懵逼就在所难免。</p>
不仅仅是牛志权懵逼,看热闹的人也很懵逼,他们喜欢看热闹,但不代表他们愿意为不公平的事打抱不平,现在看客中间突然出现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官人质问县令?这是谁?吃过豹子胆的吗?</p>
林月见牛志权不答话,又说,前任县令批准的采煤许可文件,不应该是县令的个人行为,县令代表的是县衙。现在当事人有批准文件,你说在县衙没查到,你没查到就应该继续查呀,怎么能因为你没查到就否定前任县令颁发的文件呢?</p>
看热闹的人一阵骚动,大家都叫起来,说这个小官人说得对,牛大人不应该否决袁家的采煤权!</p>
牛志权醒过神来,气得七窍生烟,将惊堂木在审案桌上重重一拍,向林月大声呵斥,你是哪来的混球?敢咆哮公堂!来人,先将这个混球关进大牢,待我有时间再审讯。</p>
大堂站立的两个衙役马上冲到林月面前,将林月抓住就要拖走。林月奋力挣扎,一个衙役一拳头打在林月额头上,林月额头顿时隆起一个鸽蛋般大小的青肿疙瘩。</p>
林月急了,她原本只是质问县令,并没有要激怒牛志权的意思,但牛志权却如此容易被激怒,官威不可侵犯,在民众面前失了面子,这是比什么都难以忍受的屈辱,这种混球不抓起来还待何时?林月被衙役打了一拳,不仅身体受伤,自尊心还受损,这比牛志权的官威受损还不可忍受,林月突然看见地上有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弯腰捡起石头就向牛志权砸去,不偏不倚,石头砸中牛志权脑门,牛志权大叫一声,一只手捂着脑门,一只手指着林月,气急败坏大叫,殴打朝廷命官,阻扰县令执行公务,快,快把他关起来!</p>
几个衙役冲上前来,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林月像抓小鸡一样抓起来。</p>
林月被两个衙役抓着臂膀,双脚腾空,只听见耳边一阵呼呼风声想起,最后被人狠狠一推,林月就跌进了万丈深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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