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觉得这话不够强硬,朱鼎渭立刻补充道:“我警告你,莫要信口雌黄,否则本王必去天子面前讨个公道!”</p>
尽管朱鼎渭的言辞掷地有声,但他起伏不定的胸膛暴露了内心的不安,紧绷的身体更显出他的惶恐。</p>
“王爷当真如此确定?”</p>
“瞧这天色,怕已是寅时,张家口堡的商户恐怕已被查处。”</p>
“殿下尊贵无比,微臣怎敢妄加指责,但若那边搜出不利于王爷的证据,微臣也是无能为力。”</p>
魏忠贤轻轻放下茶杯,起身环视长殿,言语却句句刺心。</p>
“大胆!”</p>
“魏忠贤,你竟敢威胁本王!”代王朱鼎渭仿佛觉得这个太监触犯了他的威严,勃然大怒。</p>
“王爷请息怒,近来宣府镇商家闭门,百姓惶恐,军队哗变,皆因范氏等商人的挑拨离间。”</p>
“实不相瞒,锦衣卫与东厂已握有范氏通敌的铁证,此事天子也已知晓。”</p>
“更何况,恭顺侯与王爷之间恐怕也有难以言明的牵连吧。”</p>
闻言,朱鼎渭的傲气消失殆尽,瘫坐在王座上,难以置信地自语:“通敌建奴?”</p>
那些张家口堡的商人不是在边疆做生意吗,怎么与远在千里之外的辽东扯上关系?恭顺侯吴汝胤曾一再向他保证,只是利用大同镇的地理位置,与边疆进行贸易。</p>
他知道这些商人并非安分之辈,但在朱鼎渭看来,他们最多与草原上的蒙古人“私下交好”,就算有些不轨,也可借“边境交易”之名敷衍过去。</p>
然而提到辽东之事,情况就变得微妙起来。朱鼎渭看着面前沉思的老宦官,心中越发不安。他们代王府在大同扎根两百年,生意扩展至边疆,但从没想过会与那些凶悍的女真人有任何牵连。想到这里,朱鼎渭脸色黯淡,他这样的地位,除了叛逆这样的重罪,就算是京城的天子也难以撼动他,但偏偏“勾结建州”是最不能触碰的红线,等同于叛逆。</p>
特别是那位年轻的北京皇帝,虽年幼,却“心狠手辣”,即位不久便以整顿京军为由,处决了两位功勋贵族。万一范家真的与建州有关联,谁也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借此机会对付他。</p>
想到这里,朱鼎渭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缠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