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中，他们之间有着一种亲近的共鸣。听到这话，卢象升额头上泛起微红，惊讶万分，没想到陛下竟如此洞察秋毫。过去半年，他将所有精力倾注于蓟镇的军事事务，常常批阅文件直至黎明，无法得到充足的休息，身体因此日渐消瘦。</p>
“微臣惶恐，劳陛下挂念。”卢象升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颤抖着声音行礼道。</p>
“自从戚将军卸任后，蓟镇日渐荒废，已荒废多年。”</p>
“重整蓟镇非一日之功，爱卿不必急于求成，保重身体才是首要。”</p>
看到卢象升激动的表情，朱由检明白这位“末世三巨头”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于是再次强调。</p>
然而，卢象升的态度让朱由检心中涌起暖意，不愧是为大明鞠躬尽瘁，至死方休的“末世三巨头”。思绪至此，朱由检嘴角的笑意淡去，眼神变得深邃，遥望南方，轻轻叹了口气。</p>
当帝国显现衰败迹象，有人选择“落井下石”，有人选择“力挽狂澜”。这种对比，让人感慨不已。</p>
尽管朱由检很快平息了情绪，但怎能瞒过司礼监秉笔王承恩锐利的目光：“陛下龙体安康，不必为些许宵小挂怀。”</p>
“假以时日，这些人必将领略陛下的威严。”此刻的王承恩早已失去往日的平静，苍白的脸上布满狰狞，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了令人不安的疯狂。</p>
闻言，乾清宫暖阁中的宫女太监都屏息凝神，低头不语，心中却是一震。毕竟，王承恩是大明的司礼监秉笔，权高位重。一旦被他“惦记”，即便是与国同寿的勋贵和世袭亲王也会胆战心惊。</p>
“敢问陛下，是否为陕西的民间动荡忧虑……”</p>
正当乾清宫暖阁气氛凝重之际，卢象升沉重的声音响起，角落里的宫女太监不自觉地抬起头，满眼惊讶。这位卢大人胆子可真大，竟敢在如此敏感的话题上发表意见。</p>
要知道，因为“陕西民间动荡”，一向和蔼的陛下多次大发雷霆，虽未波及他们这些仆人，但毕竟还是有些忌讳。想到这里，这些宫女太监不禁向卢象升投去同情的目光。</p>
“爱卿也有所了解？”</p>
出乎所有人预想，坐在文卷之后的朱由检并未因卢象升的突然插言而雷霆震怒，反而脸上带着一丝淡漠的询问，语气中甚至带着几许可悲的无奈。</p>
尽管事出突然，朱由检对于卢象升能洞察“陕西民变”背后的秘密并未感到丝毫惊讶。毕竟，南方那些势力的手段虽然隐蔽，却难逃洞察秋毫之人的眼。</p>
“是的，陛下。”</p>
面对朱由检略带无奈的目光，卢象升缓缓点头，心中却暗自懊悔。如此敏感的话题，即使是天子近臣也不敢轻易发表意见，更不用说他这样的握有兵权的地方大员。尤其是在远离数千里之外的南直隶，他驻守的蓟镇堪称帝都的门户。</p>
身处如此要职，本就易招致天子的疑虑，更何况此刻局势如此微妙……</p>
片刻后，朱由检冷峻的声音在暖阁中回荡，话语让卢象升心中一沉。</p>
“爱卿，对此事有何见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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