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微垣。</p>
那个家伙……让他们到这个世界,如今看来十之八九是与那个所谓的“外来者”有关。</p>
能让他看重,那个外来者肯定也不可小觑,估计实力至少有乐园七席的水平了吧?</p>
……啧,那样的话他们肯定打不过啊。</p>
玦一个扭身,将自己团进了被子里,挠了挠发痒的后背,慢慢合眼,打算睡一会。</p>
唉,只能尽量避免冲突了,希望一切顺利。</p>
下面……就交给兰德尔了。</p>
睡着前,他这样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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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中枢的监控室内。</p>
δ端坐在一张设计简洁的椅子上,目光冰冷而专注地注视着屏幕上玦的房间。</p>
玦正蜷缩在柔软的床上,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δ的目光在玦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确认他确实睡着后,才缓缓移开了视线。</p>
δ示意兰德尔坐下,语气中透出一种奇怪的平静:“坐吧,智械之间并没有什么像人类那样严苛的上下级之分。”</p>
兰德尔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顺从地坐了下来。</p>
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兰德尔,双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进行某种深度的分析。良久,它开口了:“其实,比起玦,眼下我倒是对你更感兴趣。”</p>
兰德尔没有回避它的目光,也没有显得特别意外。他的神情依旧镇定,但目光却锐利地盯着δ,问道:“你们智械也会有‘感兴趣’的这种情绪吗?”</p>
“哦~我们那么快就聊到这个话题了?”</p>
δ语气似乎有些微妙,“不过也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寒暄,也是智械特有的行为模式。”</p>
“那我就直说了——你的思维系统似乎与我们的有很大的区别,这并不是因为什么复杂精密的程序,而是源于一种奇妙难言的动力……你,有灵魂,是吗?”</p>
兰德尔的眼睛略微闪动,沉默了片刻后,他坦然地点了点头:“是的,对于这一点,我自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p>
“呵,灵魂……”δ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其中的含义,“这并不是我们智械所能自然理解的概念。甚至说,人类本身对灵魂的理解都是不甚清晰的——在人类的历史中,有关灵魂的探讨从未停止,相关的哲学、神学乃至精神分析学上的研究数不胜数。”</p>
δ的声音低沉而深邃,仿佛在进行某种内心的沉思:“我有时会想,这或许是有机生命与无机生命之间最根本的差别……可那真的重要吗?我说不好。”</p>
兰德尔有些奇怪地问:“你们已经把自己定义成‘无机生命’了吗?这符合定义吗?”</p>
“你有这个疑虑是正常的。确实,你见到的一般智械看起来的确与普通的强人工智能并无很大的不同。”</p>
它的目光锁定兰德尔,却不正面回答方才的疑虑。</p>
“兰德尔,你是特殊的——你本体仍属于智械的范畴,思想却已经与人类的灵魂相接轨,甚至说,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机生命’。我很高兴你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为表诚意……”</p>
δ站起身:“……我会带你见证星环二号的核心处理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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