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斯特消化着玦带来的消息,轻抚着下颌,陷入沉思。</p>
“我挺奇怪的。”艾德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晃着手中的红酒,漫不经心地看向玦,“你小时候居然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未免也太神经大条了吧?”</p>
玦坐在旁边,抿着嘴:“嗯……我的那些童年的梦境只持续到10岁左右,在现实中我会下意识淡忘梦中的事,只有潜意识会隐约塑形我的性格……如果不是阿尔法的提醒,我的确也不会意识到有什么问题。”</p>
沙厄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不过现在也有很多事明了了,你的父母离开,应该也是源于你母亲的特殊性……你以前知道吗?”</p>
玦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声音平静:</p>
“我只知道,突然有一次,他们对我说要离开了……我问他们去哪里?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他们都始终对我保持沉默……然后,在一天的早上,我发现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p>
那一天清晨,阳光依旧穿过玻璃洒向熟悉的家,浮尘在暖阳中氤氲着,就像无数个昨天。</p>
但不再有他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p>
那两个人的痕迹像是被硬生生抹去一般,仿佛从未存在过。</p>
也是在那一刻,熵玦突然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家,只剩他一个人了。</p>
……</p>
那天。</p>
他沉默着洗漱好。</p>
做了早餐,吃完,并安安静静地洗好了盘子。</p>
水池边上只有他洗刷时溅出的水花,灶台边就连前几天的油渍都一点不见,干净得过分,似乎在隐约表明他这个家里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p>
他面色平静,将盘子放回橱柜,想着:</p>
爸妈失踪了,我应该报个警吧?不然显得我有些不正常。</p>
他深知,在人类社会中表现异常会招致没必要的猜疑和揣测,这很麻烦。</p>
于是,他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一般收拾好书本,在上学的路上顺道去了一趟警局,状作惊慌焦急的模样,报上了他父母失踪的事。</p>
当看到父母的名字被记录在失踪人员名单上时,他的心中总算闪过一丝悲哀和迷茫——</p>
未来,只剩他一个人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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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应该多少是意识到你父母的异常的。”</p>
阿里斯特沉默了许久,目光微沉地看向他,轻轻地说,“那为什么,无论你还是熵,先前都向我否认你们父母的特殊性?”</p>
玦舔了舔嘴唇,眼神飘忽,搓了搓手:“唔……那我怎么能想到嘛!再说……如果他们的失踪与这些纵向宇宙的世界有关……我这辈子能够再碰到他们的几率应该也是微乎其微的。”</p>
话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近乎嗫嚅。</p>
“唉……”</p>
阿里斯特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p>
“先说回你虚化能力的事——目前能够确定的是,你的能力是在力量极度加强……也就是显现出光环与翅膀后出现了这种滞涩感。考虑到你和熵的这种形态是在那个外来者的卵壳中就潜在确定的……我建议尽量少使用这份强大的力量,不到关键时候不要发挥出来,不然……”</p>
他顿了顿,“不然……我也无法确定你们虚化的力量是不是再也不能使用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