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p>
暗夜中方腊略有孤寂的质问，他问的是沉约。</p>
道不同、不相为谋。</p>
他虽念及苍生之苦，却早无心天下之事，这才选择让赵佶自己去解决天下之事。</p>
正因为这般，他才是孤独的。</p>
曲高和自寡。</p>
但他还是相信沉约会理解他的，就因为对沉约的认可，他才认为这波诡云谲的世上还有值得信任的人、还有值得去做的事情。</p>
但此时此刻，沉约为什么不想出手？</p>
方腊想不明白。</p>
沉约未答，崔念奴代答道，“因为他比你要更聪明，而且更知道，我既然出来了，就一定要解决某种因缘。”</p>
笑盈盈的看着方腊，崔念奴胸有成竹道，“因为这个因缘，我哪怕杀死了方二娘、邵青云，你也不能杀了我！”</p>
众人惊诧，实在搞不懂崔念奴如何这般肯定！</p>
方腊反倒冷静下来，“你在拖延什么？”他想的极多，可始终想不懂崔念奴的用意。沉约的表现，更让方腊吃惊。</p>
因为沉约的表情，更像是认可崔念奴的话。</p>
“我不用拖延。”</p>
崔念奴居然还是娇声道，“我刚才出手，只是想警告你，你最好还是听我把话说完，不然更多人的死亡，只会算在你的头上。”</p>
方腊冷笑道：“算到我头上又如何？”虽是这么说，可他终究没有再度出手。</p>
“你一定觉得我说的‘你不能杀我’是个笑话。”崔念奴缓缓道，“但你可有勇气来寻我说的这个因缘？或许你不过是伪君子，在站在道理的一面才敢面对众生，而当你面对加害我的事实时，就会选择掩盖！”</p>
众人诧异，不想方腊、崔念奴还有一段恩怨。</p>
方腊皱眉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加害你？”随即哂笑，方腊不屑道，“你将所有人当作白痴不成？”</p>
虽是这般说，可他仍旧难免在想，崔念奴是方厨的亲人？</p>
方厨就是他的弟弟，那要害死他的亲弟弟。</p>
因为方厨，他方腊反倒得窥天子基的秘密，可方厨害他之心不改，这才让他痛下辣手。</p>
这是方腊唯一感觉不安的事情。</p>
那毕竟是他的兄弟。</p>
可对方不念兄弟之情，他何必有兄弟之义？</p>
除此之外，他自觉问心无愧。</p>
“方腊，我如今就要揭开你加害我的真相，你可敢面对吗？”崔念奴扬声道。</p>
方腊明知对方是激将，仍旧道，“我有何不敢？你以为这样就能拖延你的死期？”</p>
崔念奴望向沉约，“沉公子正好可以做个见证。”</p>
见沉约仍旧沉默，崔念奴突然笑道，“沉公子素来也是大义凛然的，这刻却少见的不说话，莫非知道这个问题，哪怕沉公子也无法解决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