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姬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身着袈裟，一手持九锡，一手持108颗菩提子念珠，一脸庄重、若有所思的周小青。</p>
周小青收服九子鬼母的事情，正在昏迷中的姬瞳一点儿也不知道。</p>
但是，姬瞳明显感觉到此时的周小青，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p>
这是发生在青丘秘境东大洋一处岛屿上的一个小插曲。</p>
但是，“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这个小插曲引起的因果涟漪，已经触动了诸天万界。</p>
【①：大秦帝国.嵩山之巅】</p>
严冬时节，嵩山之巅，白雪皑皑。</p>
大晟禅师在嵩山绝壁处——五乳峰的一个山洞里，已经面壁两年零六个月。</p>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p>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p>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p>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p>
“须菩提，……？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p>
“……”</p>
“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何者？”</p>
“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p>
大晟禅师诵读完《金刚经》第十八品，一体同观分。</p>
“大师，你已经数月没吃东西，这是我供奉您的斋饭！”</p>
洞外，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向洞内坐禅的大晟禅师毕恭毕敬地说道。</p>
这年轻人名叫神光，长得虎背熊腰，一表人才。虽然嵩山之巅天寒地冻，神光仅穿一件单衣，仍不嫌寒冷。</p>
大晟禅师没应答。</p>
这个年轻人，心性不错，但是性子急躁了些。</p>
降龙伏虎易，但心魔难伏。</p>
“大师，我先下山了。”</p>
神光向洞内的大晟禅师喊了一嗓子，然后头也不回地下山了。</p>
大晟禅师摇了摇头，“唉！年轻人，还是有些沉不住气。”</p>
大晟禅师走出山洞，端起神光送来的斋饭，吃了起来。</p>
斋饭早已凉透了，甚至冻成了冰疙瘩。大晟禅师还是仔细地一口一口把所有斋饭吃了个精光。</p>
因为，在大晟禅师心中，始终坚信这条戒律——</p>
施主一粒米，大如须弥山。</p>
大晟禅师之所以找到嵩山五乳峰这个位于悬崖峭壁的山洞，就是为了阻止平常百姓前来供奉。</p>
而这些供奉，都是因果。</p>
一个修行者，沾染太多世俗因果，就只能在世俗世界偿还因果。</p>
剪不断，理还乱。</p>
是因果。</p>
大晟禅师这个选择是明智的。这两年多来，也仅仅有四个人攀登悬崖峭壁，来到洞外。</p>
包括神光在内，一共三名男子。另外一位，竟然是一名柔弱的年轻女子。</p>
这四人当中，神光最为执着。</p>
神光供奉大晟禅师，这是一个因果。</p>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p>
神光当为大晟禅师嫡传弟子。</p>
可是，大晟禅师却把锦襕袈裟、九环锡杖、108颗菩提子念珠一股脑地给了周青。</p>
周青进入青丘秘境，又把这套衣钵传承赠予了六耳猕猴。</p>
六耳猕猴觉醒后，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教条，又把这套衣钵传给了周小青。</p>
在青丘秘境发生的所有这些事情，大晟禅师全都知晓。</p>
——因为大晟禅师在那串菩提子念珠内的其中一颗，寄存了他的一道意念。</p>
就在刚刚神光下山后，周小青激发了大晟禅师的这道意念，降伏了九子鬼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