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感觉自己嘴里发苦,不禁想坐起身。</p>
‘嘶~’</p>
但是刚一使劲两边肩膀便传来剧烈刺痛,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低头一看,自己的上半身赤裸着并缠绕着一大圈纱布绷带,绷带里还侵出了微微血渍,他轻轻揭起杯子,看到下半身穿着的短裤后,长舒一口气:还好,贞操还在!随即他便放弃起身的想法缓缓躺了下去。</p>
“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最好不要乱动。”</p>
一个富有磁性且优雅自如的声音,从门口外传来。</p>
只见一个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高贵的金丝眼镜,皮鞋锃亮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电动轮椅上,缓缓进到房中。男人头发不长,三七分,略粗的眉形和刚毅深邃的眼睛,皮肤红润没有一丝皱纹,想必保养的十分得当,他谦逊,儒雅,一丝不苟。</p>
“右手边的按钮,可以身将床升起来。”男人的电动轮椅开到陈沫的床头处。</p>
陈沫的目光迎了上去,中年男人棕色的眸子中散发出一把锋利的剑,直指人心,让人无法抗拒他的魅力,佛能够洞察人心,让人在他面前无法遁形。又感觉他能将周围的一切都纳入他的掌控之中。</p>
他的眼神深邃的像一汪泉水,又像是不能直视的深渊。</p>
陈沫下意识的看向床头右边,一个类似遥控器的控制面板,有个上升的标志。陈沫没有过多思考,他按下了那个按钮。</p>
兹——</p>
他的床上半部分缓缓的升起来了,一直升到让他半躺的高度,很舒服!</p>
“你好,这里是……”陈沫忍不住好奇主动问道。</p>
“医院!”中年人款款开口。</p>
“医院?”陈沫语气惊讶,但是这里的陈设一点儿都不像医院,转而又疑惑的问,“我,怎么在医院里?”</p>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客为主,“你想不起来了?”</p>
陈沫皱着眉,眼睛迟滞,他的脑袋有些放空发蒙,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了,似乎有道朦胧的屏障之墙阻隔了自己大脑的思考,记忆被阻隔到了墙的那一边,“想不起来了……”陈沫眼睑下垂沉寂了一会儿,又扬起下巴摇摇头。</p>
“那,你能想得起来你叫什么吗?”</p>
“…”这下,陈沫只犹豫了0.5秒,“我叫陈沫!”</p>
男人若有所思,眼眉舒缓的低声呢喃,“还好,挺过来了,没有变白痴。”</p>
“什么?”</p>
“咳咳,你和另一个同伴遭遇了危险,被及时救出送到了这里!”</p>
“另一个同伴.......”陈沫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零星的记忆片段,某某的瞳孔微微扩张,丢失焦距,仿佛陷入了回忆。</p>
——宁雪!是宁雪,我想起来了,我和宁雪,高洋,木子李下到了一个深沟里寻找刘琲,刘琲找到了,他已经死了,木子李变异了,变成了一个只会说胡话的神经病,木子李的废话太多,我记不起来了。宁雪,宁雪她被木子李贯穿了心腹,她流了好多好多血,她要死了......</p>
“宁雪...,她怎么样了,我要去看她...,呃啊......”陈沫想起身,肩膀上的伤口瞬间撕裂的疼。</p>
“我建议你最好躺下。”男人声音温和诚恳,“你的伤口还没有深度处理治疗,你这样只会加重伤情,不利于治疗。”</p>
陈沫疼的咬着牙,“我,我没事,我的朋友呢,她怎么样了?”</p>
“她伤的太重了,被发现时失血过多.....”这个人好巧不巧,在这里停顿了下。</p>
他的语气不像一些医院的主治大夫那样能揣摩出患者病情,而是很平和,有一种你没病的胸有成竹的平和。</p>
陈沫下意识的心中咯噔一下,“您是大夫对吧,你快告诉我,她怎么样了,是不是......”陈沫没有说出来他最坏的想法,不过他不安的表情说明了一切。</p>
男人按下电动轮椅的驱动键,来到了陈沫的床边,“虽然失血超过全身血量的五分之三,但是她还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p>
男人不瘟不火的语速,带给了陈沫巨大的安定,陈沫悬着的心,紧绷的身体颓然松懈,嘴角是苦涩的笑,缓缓点头示意,“谢谢大夫,谢谢大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