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姜念晚不确定地看了看澡桶里一动不动面色发白的陆绥卿,咂咂唇:“先抬回去再说吧!”</p>
是以陆绥卿再次被挪回到床上。</p>
姜念晚给他再次搭脉,发现虽不似刚中“千两金风”时的样子,但脉动起伏,节律不齐,更加的紊乱了。</p>
是以又取了针包,给他扎了几针,这才起身叮嘱裘十三:“今晚你最好守在他身边,直到他清醒为止。若中间有任何状况,立马来牢房找我。”</p>
听她这样一说,裘十三愈加的担心起来,急道:“司尊都这样了,姜娘子还回什么牢房?今晚就和我一起在这里守着吧!”</p>
姜念晚张了张嘴想拒绝,最后还是闭了回去。</p>
作为医者她不是没有彻夜守护病患的经历,往往这种时候是不必在意什么男女大防的,更何况她在外人眼中也早已不是未出阁的姑娘了。</p>
再说留在这里,哪怕随便找个桌角趴一趴,都要比牢房那张破木板好睡。</p>
见她好似还有顾虑,裘十三又接着道:“姜娘子不必担心,你夜里累了便去隔壁的厢房睡就是,有我在司尊身边守着,万一有状况找你也赶趟。”</p>
话说到这份儿上,姜念晚更是没什么好踌躇的了,遂点点头,答应下来。</p>
想了想,又有些于心不忍,便商量道:“不如这样好了,十三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丑正时,你叫醒我。”</p>
只要她肯留下来,裘十三也没别的计较,爽快点头:“那成!”</p>
事情商量好了,裘十三宽下心来,这才发现姜念晚身上的衣裳还在湿答答地滴水。本想说回去取件自己的衣裳给她换了,忽地记起自己来皇城司这些年,柜子里的衣裳全是公服,公服又岂能穿在囚犯身上。便是他不计较,也是给姜娘子找麻烦。</p>
最后想了想,司尊那儿倒是有几件今春新制的衣裳,因着不喜花色,让他下回出宫时随便找人送了或是扔了。</p>
这不是巧了么!</p>
是以裘十三体贴道:“姜娘子,你先等等,我去取件衣裳来给你替换。”</p>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姜念晚也觉不妥,故而没有拒绝。等裘十三将衣裳拿过来后,她一上手那布料,便知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她想着拿来应一晚急应当也无妨,便道谢接过了。</p>
如此,姜念晚便先去厢房小歇。路过游廊时,她抬头看了看月亮,这会儿应已差不多子初时分了。</p>
本以为丑正很快就会到来,裘十三转眼就会来将她叫醒,却不想这一觉竟睡得无比踏实。</p>
睁眼时,几声晨鸟吱喳穿过卉木轩窗。她撩开纱帐,见外间已是晨光初照,窗纸微明。</p>
想着陆绥卿早起还要吃药,她便不敢再躲懒,整好衣衫往灶间去了。</p>
她将丸药用热水化了,端着一碗汤药往陆绥卿的房里去,进门后发现裘十三趴在床沿上睡着,而陆绥卿已轩昂齐整地站在了窗畔。</p>
听见动静他便回过头来,看到是她,眉头微簇,神情复杂。</p>
姜念晚将汤药放在桌案上,心无旁骛地尽着医者本分:“大人几时醒的,现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p>
陆绥卿好似完全没听见她问了什么,只将目光紧紧盯在她身上那件木槿紫花蝶纹的锦衫上。</p>
她非但留下来过了夜,还穿了他的衣裳!</p>
所以昨夜的种种,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他与这个女子,竟有了肌肤之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