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念晚既已将话挑明,陆无修便不能再置身事外,连忙站出来喊冤!</p>
“卑职冤枉啊!卑职真是对此事毫不知情!”</p>
“是吗,陆别驾不知情,难不成一切都是你的属下自作主张?”萧誉揶揄道。</p>
谁知这陆无修竟真厚颜无耻地借坡下驴,连连点头:“璟王殿下说得对啊,就是曾六自作主张,卑职的确未曾指使过他啊!卑职真的是冤枉的!”</p>
魏念晚气极反笑,趁陆无修注意力不在这边时,悄悄掏出一只药瓶丢在了脚下。而后问陆无修:“那我倒想请教陆别驾,曾六先是买硝石纵火烧死郑氏母子,又杀了卖硝石的鬼市小贩,一意孤行地做出这些事来所图为何啊?”</p>
陆无修皱着眉冥思苦想良久,终于想到些说辞,忙道:“我想起来了!郑氏还住在刺史府时,曾六有回见到了,便悄悄同我说郑氏貌美,令他心神荡漾!我当时就告诫他不可有这样龌龊的心思,可他并未听进心里去,有一回他还将郑氏堵在墙角处,意图不轨,幸而被我及时发现并阻止!事后我重重责罚了他!”</p>
“想来,必是郑氏回到小巷的旧宅后,曾六便觉得不必再受约束,是以夜闯郑家,欲行不轨之事时遭到郑氏的激烈反抗,而后心生怨恨才纵火烧了郑氏的家宅!”</p>
……</p>
陆无修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仿佛整个过程不是他信口猜测,而是亲眼看见了一般。他说的情绪激动,口沫横飞,丝毫没有察觉到之前昏倒躺在地上的人,早已苏醒过来,将他的编排听了个真切!</p>
“原来、原来属下为别驾卖命……忠心耿耿……换来的竟是、竟是这个下场……”</p>
陆无修闻声收口,愕然地转过头将目光落到不知何时已清醒过来,此时业已坐起的曾六身上。不由双目圆睁,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p>
“曾六,如今你可愿意招供了?”魏念晚趁热打铁地问。</p>
曾六哽咽着苦笑几声,而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板板正正地跪好:“璟王殿下、刺史大人、魏女傅,小的招!”</p>
随后他便将陆无修如何指使自己去鬼市上买硝石,又是怎样将硝石偷偷放进郑氏家中的灶台里全招了。</p>
“郑氏离开刺史府后,当夜便又开始去鬼市做她的布偶买卖,回到家中已值丑初。因此做饭自也做得晚,火便是从她夜间起灶时爆燃的。”</p>
听到这里,仍是不肯相信此事的赵刺史便忍不住开口质疑:“陆别驾好歹是官,他为何要与区区一介民妇过不去,还非要置她于死地?!”</p>
曾六大喘一口气,回答道:“盖因郑氏是陆别驾拜过堂成过亲的妻子!而郑氏身边的那个叫阿苽的男娃,便是他们二人的孩子!”</p>
闻言,赵刺史整个人都愣住了,先是疑心自己听错了,可理智告诉他他并没有听错。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好女婿,见他一直垂着头,如只斗败了认命的公鸡,心便凉透了。</p>
可见曾六所言为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