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好~”萧誉有些憨傻地笑着,大饮了一口,咂咂嘴眉头微皱:“晚姐姐的女儿红……怎么、怎么一股怪味儿?”</p>
魏念晚笑笑,心道这是她上回醉酒后便研制出的醒酒丸,用时只需用水化开,与费时间去熬煮的醒酒汤药效一样好。既是药,自然有苦味儿,本以为醉成这样的萧誉根本不会察觉,不想他还挺不好糊弄。</p>
她便继续哄他道:“这里面加了几味上好的药材,是有点药味儿,但药酒强身,殿下不妨多饮些。”</p>
萧誉也傻傻地跟着笑,道:“好!晚姐姐亲自做的药酒,我自要将它饮尽才行!”说罢,又是满饮了一大口!</p>
喝下醒酒汤后的萧誉变得不那么闹腾大吼大叫了,但仍是不肯住嘴,像倒豆子似的说起宫里的一些旧闻。</p>
魏念晚对他口中的那些人事并无多少兴趣,何况还惦记着早些出城去与陆绥卿会合,便打哈哈地敷衍他。然而当萧誉又提起一个人名时,魏念晚却倏忽瞳仁骤缩!双耳认真聆听起来。</p>
这回萧誉所说之人,便是魏念晚的亲生父亲魏良弓!</p>
萧誉说的是魏良弓生前的一些战绩,显然这些事都是皇子们在经筵日讲时听来的。其实这些事迹魏念晚已从旁人口中听过许多次了,但如今再听萧誉说起,仍是听得极为认真,心中有所触动。</p>
可先前说旁人时废话连篇的萧誉,在说到魏良弓时却只用了几句话草草带过。在他又准备跳去下个话题时,魏念晚忍不住出声将他打断:“等等!”</p>
萧誉蓦地住口,呆呆看着她。</p>
魏念晚便趁他神智尚不清,试探地问:“殿下对这个魏将军的事情,还知道多少?”</p>
饶是醉得迷迷糊糊,萧誉也不喜欢自己在这儿唱独角戏,见魏念晚终于对他所说的提起一些兴趣,便兴兴头头地又说了一箩筐。</p>
这些事情里并没什么新鲜的,都是魏念晚早前便已知晓的,耐心听萧誉讲完,她又问:“那殿下可知这位魏将军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民间对此可是有很多不一样的传闻呢~”</p>
前一刻还喋喋不休有问必答的萧誉,此刻却突然沉默了。魏念晚见他不说话,便又试着引导:“有人说他是遭到奸佞的构陷,有人说他是功高盖主,还有人说他回京述职时撞破了什么宫闱秘辛……”</p>
“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她眨巴下眼睛,认真看着萧誉,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p>
看着这样的她,萧誉属实难以拒绝,咽了咽,便掏心挖肺地说起他原本不会愿意说的话:“这三个……都是真的。”</p>
前两个可能魏念晚一早便知道了,唯独这第三个她此前只在市井的传言中听到过,却始终得不到确证。</p>
这一回她终于听见有人承认了第三个可能,不由怔了怔,而后强使自己保持冷静,赶紧追问:“那他到底在宫里撞见了什么秘辛?”</p>
萧誉眼神开始变得闪躲。皇宫里能让一位皇子害怕至此的,魏念晚相信除了皇帝,便只有这些年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薛贵妃了。</p>
是以她便小心试探:“是不是与薛贵妃母子有关?”</p>
萧誉眉头紧锁,眼神愈加逃避,不用他回答,魏念晚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她便又问:“到底是撞见了薛贵妃母子的何事?”</p>
可这回任凭魏念晚再如何虚心求教,萧誉都不肯再说下去。之后药劲儿上来了,他接连打了两个哈欠,便滑入了薄衾内,沉沉睡去。</p>
醉的时候尚且问不出来,魏念晚深知就算自己就算再等到萧誉醒来,也是同样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便也死了心。</p>
她轻叹一声,帮萧誉重新盖了盖衾被而后起身。就在她转身欲走之际,萧誉的手突然从被子里滑出来,垂落在榻沿儿。</p>
一只巴掌大小的布偶娃娃从他的宽袖中掉了出来,躺在地上。</p>
魏念晚弯腰拾起,一眼便认出这是当初她送萧誉的那只娃娃。娃娃的小红裙子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针孔,显然平日萧誉便是用她所教的方法来宣泄内心的怨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