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赶到的时候，程莞已经痛晕了过去。她看到林芝宇，立刻催着他赶紧出去，她独自挽起袖子，布满老茧的手，隔着衣物用力按压着程莞的腹部，痛得程莞立刻尖叫起来。</p>
院子里的清儿听到声音，立刻吓得哭泣起来，大喊：“我要找母妃，我要找母妃。”</p>
西殿的宴凌云缓缓醒转，听到儿子的哭声，他挣扎着起身，却被柴录拦下。他冷哼了一下，柴录立刻噤声，不再言语。</p>
一到院子，程莞的声音惨烈，痛苦非常。他立刻接过清儿，捂着他的耳朵，小声安慰着。</p>
清儿看到父皇也在这里，许是感到安心了些，便拱着头趴在他的肩上。</p>
宴凌云心里一暖，不愧是自己的大儿子，格外贴心！</p>
他望了眼程莞寝卧的方向，抱着清儿回了西殿。林芝宇这时已候在殿中，看到宴凌云过来，立刻躬身问道：“陛下这些日子，是否运气无力？”</p>
宴凌云拿了桌上的点心，递给清儿，答道：“是，近半个月格外明显。不过强行用力，倒也可以。”</p>
林芝宇思忖了下，接着问：“头疾之症可有加重？”</p>
宴凌云按了下额头，微微颔首。</p>
林芝宇不慌不忙的说道：“陛下口吐乌血，提气无力，头疾加重，由此看来，可能是中毒之症。”</p>
宴凌云面露惊讶，攥紧拳头，捶在桌面上，“孤从未出过皇宫，怎么会？”</p>
林芝宇立刻跪下回复：“症状确系如此，微臣不敢妄言。”</p>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道：“陛下，可以回忆下，什么时候头疾开始更痛的？可让内官帮忙回忆陛下近些时日的行程，想来也能查到一些。”</p>
柴录一听，立刻上前，思索了下，恭敬地说道：“陛下，您近来头痛加重，每次似乎都是从洁贵人那里出来后才有，原本，老奴以为……”</p>
说到此处，他抬眼看了一下宴凌云，只见其眼眸发暗，他立刻停下不说。事实上，他一直以为，是洁美人在床笫之间索求过多而致。</p>
宴凌云思索了下，他知道柴录的意思，的确，每次萨雅都会有一些新鲜有趣的方法，他便不以为意。只是，若是如林芝宇所说，那……</p>
他招了招手，柴录立刻贴耳过来，得了命令，便立刻出去了。似又想到什么，他嘱咐道：“还有凤鸾宫，尤其是边角缝隙。”</p>
柴录应下。</p>
宴凌云是想到那年同姚茹之事，也是中了催情香的缘故，当时，可是姚芷的手笔！之前只不过是念着她父亲的缘故，所以一直未曾追究于她！</p>
宴凌云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清儿立刻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嫩声嫩气，“父皇，清儿给你呼呼。”</p>
宴凌云微笑的点点头，抚摸了下他的脑袋，示意林芝宇接着说。</p>
“次毒深入肌理，微臣可以开些清热祛毒的方子，只是恐怕无法清除，还需长期静养，且再勿提气用力，还是有望康复的。”</p>
林芝宇低着头回道。</p>
宴凌云叹了口气，眼下也没有什么法子，便挥了下手，让他去开方了。</p>
……</p>
程莞已然又昏了过去，林老太太有些停下手里的动作，跟旁边的春儿交代道：“快给娘娘灌些汤水，提提气。”</p>
春儿立刻慌张端起了早已背下的参汤，将程莞扶了起来，只是才舀了一勺，程莞便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p>
林老太太笑道，“娘娘醒了就好，老身刚刚用外力帮孩子转了点方向，娘娘再努努力。”</p>
程莞惨白着脸，感受着身下的热流，却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嬷嬷，我是不是快死了？”</p>
林老太太摇摇头，“有老身在，娘娘自会顺利产子。”余光扫到床褥又是一片殷红，转头冲着几个婆子说：“快给娘娘垫上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