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将身体支在凭几上,仿若漫不经心,“本宫只是看不惯一些事情。姚统领,你懂吗?”</p>
姚霆咬紧下颌,判断面前的女人毫无攻击之意,才出声道:“但凭娘娘吩咐。”</p>
程莞理了理衣袖,低眸道,“没有什么吩咐,只是有些事情,还请姚统领……”</p>
“姚霆遵命。”</p>
看着姚霆反应之快,程莞心中微喜。她缓缓点了点头,“今日出了那样的事,还请姚统领派人加强各居所的保护。”</p>
“是。”</p>
程莞掩面打了个哈欠,姚霆便识相地退了出去。</p>
应该是无事了。</p>
姚霆来之前,她已特意见了林芝宇。</p>
她叮嘱道:“虽然已经交代妥当,但为了安全,林太医还是易一下容吧”</p>
林芝宇躬身应下,后退了数步,便出去了。</p>
瞧着姚霆的背影,程莞叮嘱道:</p>
“小蝶,你去远远地跟在林太医的后面,若有人刻意尾随,提醒他一下。”</p>
程莞刚一回来,便把今夜要做的事,仔细交代了一番。</p>
小蝶闻言,立刻会意,便出门去了。</p>
程莞一夜未眠,天将亮的时候,小蝶轻步来到榻前,“成了。”</p>
程莞缓缓地吐了口气,“你快去休息会。”</p>
程莞翻过身子,轻轻闭上眸子。</p>
……</p>
程琦亲自将方柔从乱葬岗扛出来,安置在酒铺的客房内。</p>
天色大亮时,方柔悠悠醒来,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p>
程琦不善言辞,只塞给她一些银钱,“以后,你换个名字活吧。那姜韬,今日午时问斩。”</p>
方柔的眸色一亮,便要起身跪谢。</p>
程琦却用了些力按着她的肩膀,转身就要出了屋门。</p>
却听方柔的声音道:“您叫什么?您是将军吗?听祖母说,上都是弘国最好的地方,以后,我换了妆容,去上都寻你,可好?”</p>
程琦沉默片刻,没有否认,“程琦。若你来上都,便去东街的程氏点心铺吧。”</p>
那点心铺正是月怜姐姐的点心铺,因着感念姐姐的相助之恩,便直接用了程家姓氏。她如今身上带伤,已经给了店家足够的银钱,想必能够在此常住久养,以后,无论去往何地,皆是她的自由。</p>
程琦却不知,身后的方柔,嗫喏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口。</p>
她如今无依无靠,很想就这么跟着程琦走,可是,低眸瞧着自己的一身伤,加上她此番死里逃生,若是跟着他,反倒成了他的拖累。</p>
方柔望着程琦缓缓地关上屋门,微不可闻地说了句:“保重。”</p>
便缓缓闭上了眼眸。</p>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耳边一声“喵”,她立刻睁开眼睛。</p>
看着程琦怀抱着那只陪着她共过生死的畜生,眼泪立刻就止不住了。</p>
程琦立刻慌乱了起来,他局促地将猫放在她的床边,结巴道:“你……你……别……别哭。”</p>
方柔看着他慌忙的模样,破涕而笑,“我是开心。”</p>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谢谢你。”</p>
程琦挠了挠后脑勺,“我马上要到雍城去,你尽量少出门,掌柜是可信的,你放心;有它陪着你,时间好过一些。”</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