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朱大阳的拒绝，言辞恳切，求着他偷偷带自己去程琦的床前侍候。</p>
一开始，程琦冷脸驱赶，害她在烈日下暴晒整整两日，几欲晕厥。可她咬紧牙关，愣是梗着脖子，死不离开。</p>
最终，她没有看错。程琦终是舍不下她，亲自由朱大阳搀着，开了门，示意她进屋饮水。</p>
方柔转身瞧着这个小院，想来已是很久无人居住。</p>
她轻轻地打水收拾，尽量不发出声响。</p>
想着程琦那日艰难的解释，“吾已剩一条手臂，以后恐不能护你周全！”</p>
她笑道：“无事，我有两条！”</p>
“可是……”</p>
剩下的话没有出口，她直接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p>
“不怕！”</p>
对，不怕，方柔低低的笑着。</p>
他们都是可怜人，他没有了父母兄弟，自己也没有双亲家人，可是他们拥有彼此，就算一辈子不出门，那又如何？</p>
……</p>
甫一入宫，程莞便强烈要求下榻行走。</p>
如今太后病重，无论如何，她都不适合再卧床不起了。</p>
随着宴凌云的步伐，一行人赶到长秋宫时，姜玉颍、郭君仪等人皆已立在榻前。</p>
太后的脸庞瘦的可怕，双眼更是有些混沌不清。</p>
看到宴凌云过来，她颤抖着如枯树枝般的手，唤道：“昌玄，你来了……”</p>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p>
昌玄是太上皇的小字，许多人都不知晓。程莞也是在长秋宫待的久了，才听过两次。</p>
宴凌云握紧了他母亲的手，“母后，是我。”</p>
太后浑浊的眼神一顿，“云儿，你回来了。”</p>
说着，她颤巍巍地指着门口的方向，“你父亲他，方才来过了。他说，对不起。”</p>
太后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时间，有进气无出气，在场的人，看在眼里，也是泪眼朦胧！</p>
“宋姨娘呢？”太后断断续续地说。</p>
宴凌云回眸扫了一眼 ，没有看见宋太妃的身影，“宋太妃呢？”</p>
郭君仪矮了矮身子，“回陛下，宋太妃亲自伺候太后回宫养病，每日衣不解带地伺候，天亮时，刚去歇息。”</p>
宴凌云点了点头，正欲和太后解释，却见太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p>
“母后，母后！”</p>
“宋……”</p>
宴凌云顾不得其他，“去请宋姨娘过来。”</p>
宋茹霜本就歇在偏殿，不消片刻，便赶了过来。</p>
太后捉着她的手，“对不起……”</p>
宋茹霜愣了一下，闻声道：“您好好的，都过去了。”</p>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你好好的。”</p>
说完又虚弱地闭上了眼睛。</p>
宋茹霜识趣地退出殿外。</p>
宴凌云不顾劳累，亲自守在太后榻前。其他宫嫔皆候在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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