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凌云重复发问得到程莞的认真点头后,沉默许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赐死!”</p>
这个结果,毫无意外,</p>
程莞只淡淡地应是。</p>
接着,她轻移莲步,将一旁案上的那张方子,呈给宴凌云,解释道:“这是第二件事。太医署研究了张方子,或许有一定的功效,但是,上面的药,臣妾看过了,个个凶猛,您看,要用吗?”</p>
宴凌云看也没看,直接团成一团,丢在地上,双眸紧闭,有些怅然道:“或许?孤的身体真的到了如此地步吗?”</p>
殿中寂寂无声。</p>
半晌,程莞温柔的声音响起,柔荑轻握着宴凌云瘦弱枯槁的手,“云哥哥,莞儿会一直陪着您。”</p>
不错。她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人生尽头,她愿意一直守在他的身侧。</p>
少年时的情愫,一直都藏在心之深处,只是,时光荏苒,许许多多的事一层一层叠加,伤的她很难再去抽丝剥茧的寻出来!</p>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仔细为他整理散发。忽然,纤手被他握住,“莞儿,我害怕!真的怕!”</p>
说着,宴凌云陡然睁大的双眸开始泛红,豆大的泪珠蓦然落下!</p>
程莞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认真地为他擦拭着,“不怕,莞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p>
宴凌云的双眸满含希冀,眸色中却有些看不清的东西,“当真?”</p>
程莞迷惘了一瞬,认真地点了点头。</p>
宴凌云沉默片刻,却骤然往后一靠,喃喃道:“不,你不会的……不会的……”</p>
程莞看他独自喃喃着,一时无语凝噎。</p>
不知过了多久,宴凌云就那么又昏昏沉沉地睡着。</p>
程莞长长吁了口气,唤了候在门口的小安子,一同扶了宴凌云的身体缓缓躺下,这才虚搭着他的手臂来到外殿。</p>
“你的身体如何了?”</p>
小安子福了福身子,谄笑道:“谢娘娘挂怀,奴才已经大好了。”</p>
低下眸子往后退了半步,掩了其中的情绪,“小蝶姑娘回凤鸾宫取些用品,稍后就回。”</p>
程莞略略颔首,示意他先退下,自己闭着眸子小憩起来。</p>
小安子恭敬地退至殿外,缓缓直起腰背,尖声朝着旁边候着的小内侍唤了一声:“过来!”</p>
“兰粹宫那位怎么样了?”</p>
那小内侍一顿,一时没有答上来。</p>
“废物!还不快去!记住:从现在起,谁都不能给她吃食,就说是陛下的旨意,知道吗?”</p>
看着那小内侍一路小跑,小安子的眸子露出狠厉!敢给老子下药,老子让你怎么死的更快一些!</p>
想到方才依稀听到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对话,知晓了苏氏只有死路一条,既如此,自己有仇不报,岂非枉为人?</p>
这么想着,脸上便浮现些许小人得志的表情来。</p>
“小安子?”</p>
小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宫门。</p>
小安子连忙回过神来,瞧着小蝶身后跟了数名宫人,只听小蝶沉声对着他们吩咐道:“都听安总管的话,去把这些东西放好。”</p>
“是。”</p>
一排人齐齐矮了身子,恭敬称是。</p>
小蝶复又回身对着小安子道:“你领着他们仔细放好,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要用到的,不可让旁人随意接触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