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俏皮一笑,挨着程莞的身边坐下,“前几日,我在铁甲军里听说,有十几名士兵,为救困在山里的村民,在雪地里迷路了,找回来时,都冻僵了。那个上官嫂嫂虽会些医术,可也是无力回天。皇兄正忙着救人,嫂嫂亲自为他们修了陵墓,领着一众人下跪致谢……”</p>
“竟有此事?军中现在如何?”</p>
程莞的额头隐隐作痛,强打着精神问。</p>
“军中无事。此事并无邸报回传,所以,传言此事的人,挨个被李武打了二十板子……”</p>
歆瑜看出程莞的眉越来越紧,伸手端起一盏茶,递给她,“其实,我觉得这是好事,嫂嫂母仪天下,以后不正好无人非议吗?”</p>
“乱说!上官姑娘善良至纯,一无媒妁之言,二无父母商议,你怎可胡乱称呼?”</p>
“可是,宫里不都说她和皇兄互有情意?不然,北去沥城这样的事,太医署那么多人,怎么用得上她?她只不过刚进太医署数月而已……”</p>
歆瑜倔强地反驳。</p>
“清儿如何做是他自己的事。你不可胡言乱语。说回沥城之事,或许有的人记的是上官蓉,但也有可能,有的人记的是十几个兵士惨死。所以,这样的事,没有正式的邸报不可乱传。李武做的是对的!”</p>
说完,程莞凝眸盯着歆瑜,“你是公主,又整日在军中活动,已经容易惹人非议了。行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知道吗?”</p>
歆瑜鲜少见程莞如此态度对自己说话,她想来都当自己是个孩子的!连忙点点头:“女儿知道了。”</p>
小蝶在一旁立刻道:“公主,太医说用完药要多睡才好得快。让奴婢伺候主子吧?”</p>
歆瑜轻轻点了点头,行了个礼,躬身退了出去。</p>
程莞就着小蝶的手缓缓躺下,轻叹了口气,“歆瑜这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p>
小蝶笑道:“自然像主子啊。主子不也说自己小时候经常爬树什么的吗?只是后来遭了变故,才变了……咱们公主,如今这是天性不改,挺好的……”</p>
程莞扯起一丝笑意,“是啊……我一定尽力护着她……不会让她……”</p>
“是……公主一定会大富大贵的……主子快睡吧。”</p>
“嗯……”</p>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听到耳边传来小蝶的声音。</p>
程莞努力试了多次,这才抬起眼皮,“几时了?”</p>
小蝶抬手指了指外面,“天快亮了。”</p>
程莞咬了下干燥难耐的唇,“扶我起来。”</p>
小蝶连忙扶着她缓缓坐起,呈上一杯温热的茶水,看着程莞缓缓饮下。这才轻轻道:“瑶云寺那边来人了,不知如何定夺。奴婢这才把您唤起来。”</p>
“瑶云寺?”</p>
程莞蹙眉抬头反问道。</p>
“是。说是夏太妃和舞阳公主都不行了。”</p>
“何时的事?”</p>
“来人现在就在长秋宫的门口,主子要见吗?”</p>
程莞思索了下,“让他进来。”</p>
来人一进殿,立刻匍匐在地。</p>
程莞静静地居在上位,听完示意小蝶赏了银钱,沉默着进了口水,“你觉得该如何?”</p>
小蝶立在一旁,停顿一瞬,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是,这痘疮之病,向来是要命的。可怜了小公主。”</p>
程莞站起来,轻轻踱着步子,院中的那株腊梅,隐隐有颓败之势。</p>
“来人说,他没有在殿里亲见过,可是却描述得那般骇人。”</p>
“痘疮本就骇人,看着就是个洒扫杂役,如今被派来送信,估计会夸大其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