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向春儿展示了下，“张夫人，这马车我特意着人在轮子上加了铁链，可保回程无忧。”</p>
春儿连忙矮了矮身子，欢喜谢道：“多谢相爷。”</p>
罗永正欲抬手拒绝，春儿回眸望了望阁楼上，郑重道：</p>
“主子她性子平和，可是，心里总是藏事，还请相爷多陪主子说说话！”</p>
罗永微微讶异，还没来得及回话，听春儿又道：</p>
“主子喜饮果茶，以前经常煮来饮用……”</p>
“主子擅长琵琶，却不怎么喜欢琵琶……”</p>
“主子喜爱杂书……”</p>
……</p>
罗永静静地听完，迎着春儿噙泪的眼睛，拱手道：“罗永谨记。”</p>
春儿抬袖沾了下眼角，凝望着眼前的人半晌，深深吸了口气，“好。告辞！”</p>
从前，她或许不懂！可是，此次重逢，她忽地想到了些什么。天色不亮，她一到这居所门口，他第一时间出来相迎，她颇感意外！要知道，当初震惊朝野的罗相辞官，原因仅是一条：退隐山林！</p>
而如今，她却听到他自我介绍是别苑管事！</p>
况且，他的言语之间尽是对主子的维护，像极了……</p>
像极了张旭转述应对那些纳妾建言时的眼神……</p>
她不愿深想，无论如何，主子孤身回乡，她都是放心不下的！可是，现在，看到有人如此相互，她当即便松懈下来!</p>
她为主子高兴，又为主子哀伤……</p>
她明明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到头来……却不能光明正大地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p>
程莞自然是不知道春儿的这些想法。送别春儿，她当即便命人收拾形状，次日便出发回别苑。刚遣退了侍从，却见罗永静静伫立在门口。</p>
灰衫如常，程莞轻轻抿了抿唇，“可是有事？”</p>
罗永缓缓点了点头，抬步迈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了。”</p>
程莞蹙了蹙眉，当即便会意他的意思，“春儿？”很快便摇了摇头，“春儿不会。”</p>
“是。张夫人不会。”</p>
“那你……”</p>
程莞面上疑惑，脸色微微发红，袖中早已握手成拳。她并不愿意同他提及孩子们的事。</p>
她和他，她只希望是，她和他，而不是牵涉他人的太后和罗永！</p>
一旦提及，她都会觉得，他们两个根本不配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说话！</p>
程莞不由地后退了半步，沉声道：“你说！”</p>
罗永瞧出了她的异样，欺近了一步，坚持执起她的手，缓缓捋开，轻轻捏着她的掌心，出声道：“我派的人回来了。我想帮你。”</p>
程莞轻咬了下唇，“不必了。我已着人……”</p>
“张旭吗？”</p>
程莞蹙眉回望着他，面皮发热，“怎么？”</p>
罗永顿觉自己逼得紧了，“不，我不是那个意思。”</p>
他并不是看不上她的安排！他只是，想帮她！</p>
“你出去吧。”</p>
程莞用力一顿，顺利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p>
罗永还欲去牵她的手，却被她转身躲开，“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p>
罗永的脊背一凉，知晓自己恐怕是办了件蠢事，生生将初初与他走近几分的程莞又推开了去！</p>
望着她坚毅的背影，罗永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门。</p>
既如此，那便过几日再说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