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王逸扳过她的肩膀，强制性地凑在她耳根说：“那药还有吗？给我点？”</p>
“就那些了，在宿舍里，你自己去拿。”</p>
“你国庆不是回家嘛，帮我多搞点。”</p>
陆西雨转过头去看她，想告诉她自己国庆不回去，但话到嘴边又哽住了。</p>
昨晚外婆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学校怎么样，没有问她国庆是否回去。</p>
电话里，她能听出外婆强压着哽咽的声音，那从话语间溢出来的喑哑，让她感到很难过。</p>
她很想回去看看外婆。</p>
可国庆是赚钱的好机会，不管是餐厅还是酒吧都不会希望她请假。</p>
再者，每逢国庆也是农活最繁忙的时候，如果回去，舅妈一旦抓到她，就绝不会再让她返校了。</p>
所以，她国庆不能也不想回去，她只是想外婆……她担心她不在，舅妈会逼迫外婆去干那些农活。</p>
王逸又敲了敲她的肩膀，“嗯？”</p>
“你是准备去挨揍吗？需要这么多？”</p>
“你……你管的着嘛。”王逸靠墙坐回去，神色漠然地转着手里的笔，眼皮耷拉下去。</p>
一整个上午，陆西雨都在想国庆该怎么办……</p>
外婆年纪那么大了，她在时，舅妈尚且还要外婆上山砍柴，如今她没在，留下舅妈家里那么多的活，也不知道外婆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p>
扶着顾煜轩去往食堂的路上，陆西雨想着老家的事，忧心忡忡。</p>
一路上，听到许多同学在讨论国庆要去哪玩。他们说哪里风景如画，说哪里新开了度假村，哪里又是打卡胜地……</p>
唯独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p>
“你……国庆有安排吗？”顾煜轩问她。</p>
“有。”</p>
“去哪儿玩？”</p>
“……”陆西雨犹豫着。</p>
沿墙的树叶飘落在路上，随风打起旋儿。</p>
陆西雨突然想起了一首儿歌：</p>
秋叶黄，稻谷香，农民伯伯把活忙，</p>
金橘灿，黄瓜长，乡里儿郎把家还。</p>
天上的麻雀偷谷粮，地上的阿娘把雀赶。</p>
赶走了雀儿还有黄鼠狼，阿叔阿伯修围墙。</p>
……</p>
以往的这个时候，陆西雨早早的就在为秋收做准备了。</p>
割稻子，晒谷子，收玉米，摘果子……</p>
但今年她在学校，那一切都与她无关。</p>
那一地落叶的黄，仿佛在唤醒她身体里的劳动细胞，催促她去干农活。</p>
那些曾经她在地里忙碌奔波的身影，历历在目。</p>
现在回想，她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变成了那个能在田埂地头麻利收割谷子，放牛放羊的农村女娃。</p>
“哪儿也不去。”陆西雨拍掉落在她肩头的一片黄叶回答。</p>
“元皓说国庆要去华山玩，我……想邀请你一起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