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六柄匕首，陆西雨射了两刀，他射了两刀，他手中还攥着一柄。</p>
那最后的一柄匕首去哪了？</p>
正当大家想说什么时，对面二哥声线冷淡地冲陆西雨喊道：“你他妈的戏演完了，我可以下来了吗？”</p>
此刻间，大家才发现，二哥头顶那个被啃得只剩三分之一的苹果核上正扎一柄银色的匕首。</p>
“你什么时候射的？”猴子不可置信道。</p>
仔细回想，他确定没有看见陆西雨射出过第三柄匕首。</p>
二哥用力拽下裆下的匕首，道：“早在你射出第一刀时，她就一连飞出了两刀，一柄打飞你的，一柄扎在我头上。”</p>
他捏着匕首，瘸腿走来，对猴子道：“哥，这次你是真的输了。”</p>
猴子握紧手里的匕首，冷眸笑了笑，“当真是小看你了。”</p>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接连两场败给了一名看似柔弱的女子。</p>
现在想想，她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姑娘，居然能坐上西北区的头把交椅，没有一点真本事怎么可能？</p>
比试结束，猴子站在风雨欲摧的废弃厂房中心，于跳跃的光影中静默了许久。</p>
他在决策着什么……</p>
时望跟陈凯以及他们的小弟皆都紧张地看着他，这个既不光明磊落，也言而不守信的人，随时都可能弃约毁旦。</p>
良久之后，猴子对小弟们摆了摆手，“罢了，收队。”</p>
一群人果真浩浩荡荡就要离开。</p>
陈凯的小弟们刚要欢呼，被放弃的二哥对着猴子的背影愤懑地厉吼一声，“哥！”</p>
猴子于黑暗中顿住脚步，他手中那最后的一柄匕首飞出，猝不及防地扎在陆西雨手掌边。</p>
一线阴冷的声音响起，“记住你说的话，若伤我弟弟一根毫毛，我就会连本带利讨回来！”</p>
是警告，也是恐吓。</p>
但猴子是真的吃败离开了</p>
小弟们举着火把欢呼起来，他们都在赞颂雨哥好厉害，赞颂她是天才。</p>
这一幕，又让她想起了当年她举起奖杯睥睨全场时，高台之下也是乌泱泱的人群，高举双手为她欢呼。</p>
她的世界恍然变得寂静，寂静地让她有点分不清，到底立在阳光下的她是一场梦，还是此刻黑暗中的她是一场梦？</p>
不管哪一幕是梦，她都知道，跨越人海的尽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朝她露着会心的笑。</p>
她不用看清他的唇语，也能解读他在对她说：“我的小语是最棒的！”</p>
那是爸爸的眼眸，从天堂望了过来。</p>
寂静中，一滴冰冷的雨水砸在陆西雨的脸庞上。</p>
她抬起头来仰望黑空——下雨了。</p>
雨水滴进眼眸，怎么跟送舅舅的棺椁上山那天的雨一样冰冷……</p>
“你怎么了？”时望突然推了推陆西雨。</p>
陆西雨恍惚一惊，“什么怎么了？”</p>
“下雨了，你还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时望拉她起来，道：“先回去吧，待会雨就要大了。”</p>
小弟们悉数散去，陈凯抱着陈程过来时，指着一旁被小弟们架着的二哥，问陆西雨：“这家伙怎么处理？”</p>
二哥挂着绷带非常不屑地蔑视他们一眼，一点没有做待宰羔羊的觉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