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好不可怜凄惨。</p>
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恐怕都会跟着红了眼眶。</p>
很遗憾，姜芙不仅铁石心肠，而且她还知道，方蓉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p>
是，她是伯府千金，刚出生就被抱错了。</p>
但她的养父母，就是姜老实夫妇，也对她千娇百宠，极尽爱护。</p>
特别是姜老实不过一个乡下汉，白手起家，他从挑担货郎做起，如今在距离京城一百多里外的县城开了铺子，实在很不容易。</p>
更何况，又不是姜家偷了伯府的孩子。</p>
怪只怪当时世道混乱，各路豪杰揭竿而起，就连当今圣上都是靠着几个结义兄弟，拼杀一路，才坐上皇位。</p>
怎么到了方蓉的嘴里，一切就变味了呢？</p>
怪不得在原着里，伯府一口咬定，姜家三口人是外贼通内鬼。</p>
于氏更是恨得让下人捆了姜老实夫妇，直接送去大牢。</p>
根源竟出在这儿。</p>
打帘儿的丫头刚要开口通传，姜芙一个凌厉眼神飞过去。</p>
那丫头吓得急忙噤声。</p>
姜芙刻意放轻脚步，屋里的人并不知道有人在接近。</p>
“……什么好的都是哥哥的，我求了好久，勉强跟着认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母亲，您能不能也给我请个先生，我这一笔烂字，实在不能见人。”</p>
方蓉依偎在于氏的膝头，鼻尖红红的，显然也哭过。</p>
“当然能，乖女，不光请先生，还要给你请嬷嬷，好生教导你礼仪。娘还要亲自教你管家，以后嫁了人才能执掌中馈……”</p>
说到这里，于氏猛地一顿。</p>
嫁人……</p>
姜芙故意提高音量：“给夫人请安。”</p>
屋里的主仆皆是一惊。</p>
这是大姑娘，不，已经是二姑娘的声音了。</p>
因为口疾，她很少在人前讲话。</p>
如果不得不开口，也是尽量只说三五个字，而且声音小得像蚊子叫。</p>
姜芙只是象征性地屈了屈膝，没等于氏发话，她已经站直了身体。</p>
她保持着微笑，垂在身侧的右手握了握。</p>
出口成章，那可不是说说而已。</p>
原以为只是一个徽章，哪知道还有意外收获。</p>
从这一刻起，再也不会有冤死的炮灰，只会有牙尖嘴利的逆天改命女！</p>
“你怎么来了？”</p>
于氏侧头，飞快地用帕子拭掉泪痕，恢复端庄仪态。</p>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女儿不冷不热的，是因为接受不了她的缺陷。</p>
如今才知道，是因为没有母女血脉。</p>
原来是天意啊！</p>
姜芙没有直接回答于氏的问话，而是含笑看向方蓉。</p>
“大姑娘好。那日我身子不适，没能好好和你说几句话，实在惭愧。”</p>
她的目光温和地扫过方蓉的脸，颈子，手……</p>
只听姜芙又一脸艳羡地夸道：“大姑娘真不愧是伯府千金，像极了夫人的好颜色。瞧瞧这脸粉白的，羞煞我也。刚才我在外面，不巧听到了几句，大姑娘说自己冬天洗衣，夏天烧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丽质吗？”</p>
前半段，听得于氏满心舒爽，甚至一时间忽略了姜芙怎么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p>
后半段，则让方蓉变脸。</p>
坏了，光顾着卖惨，好像过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