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一点儿都不意外。</p>
看来，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就快出生了。</p>
怪不得性情如此暴虐，原来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这么能折腾。</p>
听说安嫔都快去了半条命，吐到喉咙出血。</p>
但太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说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p>
姜芙的宗旨是，她不会主动对腹中的胎儿出手，不过要是有人主动作死，她绝不惯着。</p>
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北边的局势。</p>
一过九月，瓦剌人的确有几小股部队南下，抢夺粮草。</p>
但因为人数不多，进攻不成气候，加上边境驻军足够警觉，他们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p>
差不多每年秋冬，瓦剌都会时不时地这么刺探一下。</p>
姜芙最担心的还是文成。</p>
幸而，尽管双方摩擦频频，终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p>
这就不得不感慨一句，多亏内乱已平，暴徒流民皆被镇压，受灾地区也都恢复了生产生活。</p>
特别是受灾最严重的几个郡县，朝廷重新派了官员，他们收拢流民，积极开展自救，当地的不少富豪乡绅也纷纷捐粮捐钱，情况逐渐稳定下来。</p>
瓦剌各部原本蠢蠢欲动，准备挥师南下，只是太师脱花极力阻止。</p>
他认为，展开小范围掠夺可以，但发动大范围战争需要一个最佳时机。</p>
因为脱花是前大汗最喜爱的一个儿子，所以他在其父死后顺利继位，在各部之间也很有威望。</p>
这个最佳时机，很快来了。</p>
自皇帝派了天使，当面申斥了文成之后，文成就一蹶不振，镇日饮酒。</p>
甚至为了享乐，他连军中主帐也不肯住了，跑到距离驻军三十多里外的一个小城，从城里富户手中买了一处宅子，还养了一群乐伎和伶人。</p>
一开始，文成只是每隔几天才来小住一晚。</p>
对于行军之人，骑马往返几十里路并不算什么。</p>
但因为瓦剌这几个月只进行小小的骚扰，并无大的进攻，文成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p>
冬至那天，他一过中午便离开军营，回到自己的私宅里，呼朋唤友，饮酒作乐。</p>
在古代，素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冬至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节气和节日。</p>
这天，军营驻地特地杀了好多羊，炖了羊肉汤，每个士兵都能领到一大碗。</p>
大家吃完了热乎乎的羊肉汤，虽然没有酒，但依旧十分高兴。</p>
夜半时分，脱花亲自率一群亲卫偷袭了营地。</p>
有人突围成功，九死一生将消息送到城里。</p>
文成和他的将领们刚歇下，众人被叫醒的时候，一个个满嘴酒气，睡眼惺忪。</p>
等他们穿好甲胄，摇摇晃晃地准备上马迎战，脱花的手下已经兵临城下，顺势连这座小城都占了下来。</p>
文成带人仓促脱离。</p>
他的五万驻军近三分之二被俘，其余被杀，文成带着三千兵马逃到了昌兰城外。</p>
昌兰城，乃北方重要的军事据点之一，由赵老将军亲自镇守，地形险峻，易守难攻。</p>
脱花放弃了这块硬骨头，他没再追击文成，而是一把火烧了小城。</p>
大火熊熊，百姓仓惶逃窜，又被脱花的部下们随意宰杀，甚至做了军粮。</p>
等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p>
有年迈老臣泪流满面，当场悲愤咒骂：“文成竖子！此人早已不复当年英勇！实在可恨，该杀！”</p>
其他人尽管畏惧文家的势力，然而文成这一次实在离谱，众人即便缄默不语，也无人替他求情。</p>
皇帝大怒，连戴罪立功的机会都不打算给。</p>
“叫他给朕马上滚回来！去，宣朕旨意，加封赵老将军为太傅，其子赵韶为太子太保，接手文成的兵马，守住昌兰城！”</p>
太傅和太子太保都是虚职，算是一种荣誉称号，是皇帝和朝廷对赵家军的一种肯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