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萧延早熟隐忍,郎轶野心勃勃,这俩人一旦对上,这宫里还不鸡飞狗跳?</p>
自己这个太后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稳坐钓鱼台。</p>
姜芙正出神,一个没注意,郎轶已经把脸凑到了她的眼前。</p>
她一哆嗦,战术后仰:“郎大人想干嘛?”</p>
郎轶轻啧一声:“邕郡王继承了邕王妃的美貌,怪不得娘娘三番五次对小郡王另眼相待呢!”</p>
姜芙倒吸一口气:“那还只是个孩子呢,你的思想也太不干净了!”</p>
郎轶满不在意:“孩子?皇家有孩子吗?萧旭最近已经开始对婢女动手动脚了,如果没人管着,要不了两年,恐怕连庶长子都能生出来。”</p>
姜芙:“……”</p>
恕她实在想不出一个熊孩子竟有这般色心!</p>
郎轶步步紧逼:“娘娘只比小郡王大了几岁,如果日后过继嗣子,必然少不得朝夕相对,娘娘千万不要忘了今日说的话,要一直把他当孩子看待可好。”</p>
这是什么话,怎么透着一股老坛酸菜似的醋味!</p>
姜芙皱眉:“郎大人管得也太多了吧!本宫现在还只是皇后!”</p>
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郎轶没有多待。</p>
大军出征在即,他现在只想提高效率,早点把皇帝送走。</p>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p>
郎轶让皇帝屏退左右,然后才把皇长子患有耳疾一事说了出来。</p>
这也是他的私心。</p>
毕竟,如果由姜芙来捅破,皇帝难免会觉得她这个做嫡母的可能包藏祸心。</p>
甚至一气之下,迁怒于她也不是没有可能。</p>
经过院正的细心调理,皇帝的身体已经明显有所好转。</p>
虽然因为上了年纪,还有几分虚弱,但整个人看上去颇有神采。</p>
“什么?”</p>
听了郎轶的话,皇帝悚然一惊。</p>
不过,他抬起来的手很快就耷拉下去了。</p>
皇帝叹气:“这不足月的孩子,的确容易出问题。”</p>
郎轶上前一步,口中宽慰:“陛下,大皇子还小,这也只是太医初步的检查结果,说不定再过几年,待长大一些,便就不药自愈了。”</p>
皇帝尽管听着顺耳,只是他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p>
“朕就这么一个儿子,那些大臣岂不是又要……”</p>
他气得说不下去。</p>
倒是郎轶微微一笑:“何不先顺了他们的意,陛下如今已有大皇子,大公主和二公主三位子嗣,待大胜归来,照样还可以有其他皇子,不过是堵住几个酸儒的嘴罢了。”</p>
皇帝的眼睛亮了起来。</p>
翌日一早,皇帝直接在朝会上宣布过继邕郡王,并将其立为太子。</p>
看着底下的大臣们跪倒在地,高呼“陛下英明”,甚至还有老臣激动得涕泪横流,念叨着“江山永固”之类的话,皇帝忽然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太耿直了。</p>
就像是郎轶昨天说的,先立个太子,让众人闭嘴。</p>
至于将来是不是真的把皇位交给太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吗?</p>
他以前就是太想做个明君了!</p>
连随心所欲都做不到,这皇帝做得实在没意思。</p>
皇帝自以为成功忽悠了群臣,紧接着,他大手一挥,下令三天之后亲率二十万大军前往边地。</p>
他要打瓦剌!</p>
正在跟随薛润读书的邕郡王萧延,则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消息给吓傻了。</p>
送走传旨的天使,他呆呆地看着薛润:“薛先生,陛下不是已经有儿子了吗?”</p>
薛润一撩袍角,在萧延面前跪下。</p>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p>
说罢,他叩首,改口称“殿下”。</p>
萧延沉默了一下。</p>
他知道这句话,在《史记》里读到过,是说上天赐予的机会,如果你不加以利用,反而会遭受祸害。</p>
别的不说,那些盯着太子之位的人,现在一定等着他犯错,被皇帝厌弃。</p>
或者,干脆想要直接弄死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