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东西要走,冷不防尤妈妈又开口:“让姜芙陪你回去一趟吧,就当认认路,以后独当一面了,两眼一抹黑可不行。”</p>
碧荷张了张嘴,只能应下。</p>
听话听音,大家都笑着去看绯蕖。</p>
后者脸颊微红,却也没说什么。</p>
她早就定亲了,如果不是因为叶氏身边离不得,绯蕖早就出嫁了。</p>
如今拖到小二十岁,实在不好再拖。</p>
再小半个月,绯蕖就要嫁人。</p>
待她一走,姜芙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丫头中的第一人。</p>
得了主子的恩惠,二人也不耽误时间,这便往伯府后面的巷子走去。</p>
伯府如今不比从前了,但当初也是阔绰过的,五进的大宅子占了好大一块地,周围还陆陆续续地建了不少民房,住着旁支和下人。</p>
穿过巷子,房子明显变得低矮破旧。</p>
甚至有些人家的门口还有污水和垃圾。</p>
姜芙还未说什么,旁边的碧荷幽幽叹息道:“姜芙姐姐应该没来过这种地方吧,但我却是从小见到大的。”</p>
那语气,透着一股茶味。</p>
姜芙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p>
碧荷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p>
按理来说,不是应该立即安慰她几句,说什么只要以后在叶氏身边好好伺候,就能过上好日子之类的了吗?</p>
碧荷不甘心地嘟了嘟嘴。</p>
一路上,姜芙也尽量多看多听,以便更好地了解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p>
很快,她们到了碧荷家。</p>
碧荷的爹娘都是伯府的下人,但他们只能打杂,做着最低等的活计,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p>
她哥也是个混的,如今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才说上个媳妇,差不多把家底掏空。</p>
一看到碧荷,她娘“嗷”一声尖叫,扑过来就打。</p>
“你咋回来了?是不是叫世子夫人赶出来的?我打死你这个好吃懒做的东西!”</p>
姜芙动作麻利地避开了。</p>
碧荷一边叫,一边躲,还得立刻解释:“世子夫人听说我哥结婚,赏了东西……开恩让我回来……”</p>
她娘也眼尖地看到了碧荷怀里的东西,马上停下来,一把夺过去,摸个不停。</p>
嘴里念叨着:“这布真好,滑溜溜的。”</p>
说罢,还拿嘴去咬银镯,发现真的是银的,不是铜包银,顿时眉开眼笑。</p>
碧荷大概是觉得羞耻,脸憋得通红,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p>
偏偏姜芙还在,就那么看着!</p>
碧荷娘也终于发现了姜芙。</p>
一见到这姑娘面容白皙,长相柔美,身上又是一等大丫头的穿戴,她立刻堆笑:“这位姑娘是世子夫人身边的得意人儿吧?”</p>
姜芙微微一笑,对她福了福。</p>
“大娘好,听说您家办喜事,世子夫人叫我也过来道一声喜。”</p>
话说得客气,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没说,显然姜芙只是做做表面文章,完全不想和这家人有牵扯。</p>
碧荷娘立刻扯起嗓门:“感谢世子夫人呐!咱们家这是烧高香啦!”</p>
也让左邻右舍那起子小人听一听!</p>
说罢,碧荷娘又拉着姜芙去家里喝茶。</p>
姜芙急忙笑着拒绝,只说自己急着回去伺候世子夫人,改日再来。</p>
碧荷站在旁边,看着亲娘对着姜芙笑得一脸谄媚,心中愈发难堪。</p>
都是奴婢,不过是一等二等之分,她现在不也已经是二等了吗?</p>
姜芙一直留意着碧荷的反应。</p>
应付了碧荷娘,姜芙快步离开。</p>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碧荷她哥不咋的,万一被这么一个无赖撞见,哪怕只是在言语上被占了便宜,那都不划算!</p>
刚拐出巷子口,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伴随着响亮的耳光声传来。</p>
姜芙一愣,赶紧停下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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