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话锋一转:“听说世子怜悯春姑姑被刘二狗欺侮多年,特地放了她的身契,只是她孤身一个,无亲无故的,真离了伯府也未必就好。”</p>
所以,他和春杏签的是雇她做事的契约,签了三年。</p>
如果期间春杏想离开,只需要赔一笔违约金,并不涉及人身自由。</p>
“真好。”</p>
听完林越的话,姜芙一脸羡慕。</p>
林越注意到她的神色,他沉吟道:“如果你……”</p>
刚巧姜芙抬头,一看天色,她顿时变了表情:“哎呀,光顾着说话,奴婢得赶紧回去了。”</p>
她匆匆行了个礼,又跑回去继续作画。</p>
用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姜芙终于完成了这幅画。</p>
当她把林越喊进屋里,向他展示的时候,他凝视着画上的人和景,久久说不出话,直到双眼发红。</p>
半晌,林越才哽咽着开口:“姜芙姑娘,请受林某一拜。”</p>
话音刚落,他就真的行了礼。</p>
姜芙连忙侧身,避礼不受。</p>
虽然她这些天的确算得上呕心沥血,但这是自己亲口答应的,而且有春杏和晨耕在,姜芙除了画画之外,完全不需要操心其他,连洗脚水都有人给端来。</p>
说起来,她还更不好意思一点。</p>
“对了,不如林公子在空白处题一首诗。”</p>
姜芙指着画上一处说道。</p>
林越稍一思忖,提笔唰唰落下。</p>
字与画,相得益彰。</p>
“明天我拿去装裱,姑祖母生日那天一定欢喜。”</p>
见墨迹干了,林越小心翼翼地把宣纸卷起,只见他抿着嘴,脸上的雀跃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p>
姜芙觑着,心说如果不是家道中落,他也不必少年老成。</p>
稍微休息了一天,姜芙选好了布料和花样,准备做一条抹额。</p>
画作是替林越准备的,这是她自己给林老姨娘的寿礼。</p>
虽然只是小东西,但做得精致,也能拿得出手。</p>
天气晴好,她坐在廊下绣花,一向少言寡语的春杏见到,忍不住从旁指点了两句针法,却令姜芙受益匪浅,大呼厉害。</p>
“春姑姑,你真是什么都懂!”</p>
她由衷地敬佩。</p>
春杏沉默了许久,才哑声道:“你说的林老姨娘,我认识。我和她同一批入府,她聪明伶俐,后来调去伺候老伯爷。我性子木讷,老伯夫人觉得我稳重,就让我管着房里的衣裳首饰……”</p>
至于她誓死不从的那个主子,是老伯爷当初很疼爱的一个庶子。</p>
她倒不是看不起庶子,只是在伯府见惯了妻妾相争,明白以色侍人不长久,甚至最后落个草席子一裹,随便丢到乱坟岗的下场。</p>
“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渊源。其实,老姨娘这辈子过得也不如意,你当初的决定……不算错。”</p>
姜芙握着春杏的手,轻声说道。</p>
春杏明白她是担心自己钻牛角尖儿,努力开解自己。</p>
“像我们这种人,选东选西,最后都是一样。好姑娘,你能拼命挣出来,才是对的。”</p>
说完,春杏又去挑水了。</p>
没多久,她挑着满满的两桶水回来,把水倒进缸里,便又去找了姜芙。</p>
春杏小声说道:“世子夫人身边是不是有个叫碧荷的,是家生子,她娘老子也住在后巷里?”</p>
她来了这些天,因为踏实能干,每天出来进去的,也结交了几个人,能打听到一些消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