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蕖的变化很大，她做了寻常妇人打扮，看身上的布料和首饰，应该算得上家境殷实。</p>
但她脸色发黄，下巴尖尖，看着比在伯府的时候老了两三岁不止！</p>
姜芙脱口：“绯蕖姐姐！”</p>
她声音不算小，绯蕖果然听见了，向这边看了过来。</p>
姜芙这才注意到，绯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p>
她身边还跟了一个年岁相仿的女子，白皙丰腴，臂间挽着篮子，同样也梳了妇人发式。</p>
听说绯蕖只有一个小姑子，还没及笄，那这个女子又是谁？</p>
再看那妇人将自己从头打量到脚的眼神，不似看人，倒像是在掂量一样货物的价值，姜芙顿时心生不喜。</p>
“是认识的？”</p>
春杏小声问道，见姜芙点头，她主动说道：“难得出来，我去买包点心，等一下咱们在路口那里见。”</p>
这是要让她单独去见熟人，特地避开。</p>
等春杏走了，姜芙快步走到绯蕖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p>
绯蕖也很激动：“真的是你！你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p>
二人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对方。</p>
哪怕都住在京城，但庭院深深，两个女子想要见上一面还是太难了。</p>
姜芙刚要回答，忽然意识到站在这里说话不合适。</p>
一抬头，路边有个糖水摊子，老板看着是个麻利人，手边摆着的碗都洗得很干净。</p>
姜芙提议道：“咱们过去喝碗水，边喝边聊。”</p>
于是，绯蕖扭头对身边的女子说：“你先去买丝线吧，昨天娘不是给了你钱，你先用那个。”</p>
女子撇嘴：“那是娘给我的……”</p>
绯蕖冷笑道：“行，那你就别买，直接回家吧。”</p>
女子这才进了绣铺，走了两步，还有些不死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如X光一般的视线在姜芙的身上又多停留一息。</p>
这实在很失礼，姜芙隐约明白了什么。</p>
等她们坐下，各自要了一碗绿豆沙，绯蕖苦笑道：“叫你看笑话了，我也不瞒你，这是我夫君的表妹，我成亲刚一个月，她就进门做了妾，原来俩人婚前就搞到一处去了，我想不答应也不行。”</p>
姜芙大惊：“又是表妹？难道是你婆婆那边的亲戚？”</p>
绯蕖和她夫君就是表兄妹。</p>
绯蕖点头：“是我婆婆亲妹妹的女儿。说来是我拖得岁数太大了，一年又一年的。男人嘛，只要跟着狐朋狗友去开过荤，就整天惦记着那点事。这两个人王八看绿豆，对了眼，成了好事。”</p>
姜芙心中一阵苦涩。</p>
这叫什么事！</p>
绯蕖的婆家，连富裕都算不上，最多算能吃饱喝足的小康之家。</p>
就这样的条件，她夫君还纳了妾！</p>
她气得用力搅着碗里的绿豆沙，一丝胃口也无。</p>
“还是说说你吧，端午的时候，我跟我爹一起去了伯府，不过没见到世子夫人，只在门口给她磕了头。倒是听说你已经不在院子里了，碧荷死了，白菡被世子收了房。”</p>
绯蕖多精明的一个人，从下人之间的三言两语中就大致猜到了她走后发生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