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板，你们的买卖做得越来越大，可心肠不能越来越黑啊。”</p>
“刘老板，你给出来的价格，都不够采摘成本的。”</p>
“两位老板，不能你们吃肉，汤都不给我们喝一口吧？”</p>
“就是，每年我们都掏钱垫付给茶农，你现在还这样压价……”</p>
“我们不卖了，不卖了……”</p>
听到这样侮辱性极强，伤害性很大的报价，保长们个个义愤填膺。</p>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茶社有什么潜规则，分到茶农的手里有十五文钱，都算你们有良心。”</p>
刘掌柜冷眼环视众人，冷哼道，“刘某做的是官营的生意，向来有钱大家一起赚，从不欺行霸市。如果你们不想卖，那我们即刻就走，去苏杭收茶。”</p>
茶社的保长们，万万没想到，做烈酒生意的刘掌柜，居然对茶叶行当的潜规则门儿清，嚣张的气焰，也逐渐压了下去。</p>
“诸位，肖某来说句公道话。”</p>
肖掌柜笑着开口，“禁海之后，茶叶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很多茶农，都开垦荒地准备种稻了。与其你们的茶叶放在仓库里烂掉，还不如卖给我们。”</p>
保长们相互对望，全都露出沮丧之色，肖掌柜说的是实话。</p>
可还是有人不服气地问道，“既然茶叶生意这么不好，你们为啥还要下乡收茶？”</p>
刘掌柜缓缓站起身环视众人，不怒自威，“刘某是官营的代表，这意味着是府衙知道茶农的难处，为了让他们挨过青黄不接的日子，故而才自掏腰包补贴茶农。”</p>
嘶！</p>
保长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不已。</p>
他们是相信金陵知府徐有功的。</p>
每年，徐有功都会从府衙支取大量的人力财力扶贫，还建设了很多孤独园，免费赡养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p>
“诸位，为了能让大家温饱，府衙、玉泉书斋和金陵酒肆，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p>
刘掌柜见时机成熟，装腔作势道，“我们此次出行，是沿着江水一路前行，最理想的收茶地点自然就是苏杭。既然大家都不想卖，那我们就此告辞。”</p>
保长们全都麻了，慌神了。</p>
刘掌柜明显就是在威胁他们，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p>
“两位老板，可以谈，什么都可以谈。”</p>
“已经过了晌午，留下来吃个饭。”</p>
“要不您看看再加点儿，二十五文确实让我们很难做。”</p>
大家相互拉扯，你知道我的欲擒故纵，我知道你的极力挽留。</p>
“你们既然如此诚心，那就二十六文好了。”</p>
刘掌柜话音刚落，保长们就陷入沉思。</p>
“做生意，不能一锤子买卖。”刘掌柜见状，便趁热打铁道，“此次我们准备收一万斤，如果此次顺利，下次我们还会多收。”</p>
各家的茶社，存货少说也有两千斤。</p>
刘掌柜说只收一万斤，大家分一分，每家也就千斤左右。</p>
如果不先出手，就真的烂在仓库里面了。</p>
“我卖，我卖两千斤。”</p>
“我也卖，我卖一千斤。”</p>
“还有我……”</p>
保长们，争先恐后，生怕落于人后。</p>
刘掌柜、肖掌柜相互对望，纷纷露出护理一样的笑容。</p>
“是做生意的料子。”程鹏举抿抿嘴，有些眼馋道，“我们家就缺这样的人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