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友猛地抬起了头,极力的辩解道:“我没有与劫匪串通,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不是一伙的?不是一伙的怎么会所有人都被杀了,单单就你没事?不是一伙的?不是一伙的你怎么不去报案反而逃走?!”石鋭凝猛地一拍桌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只是没有杀我而已,当时我也受了伤,一害怕就……就跑了……”
“你说的可是实话?”
“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让我不得好死!”
“嗯。”石鋭凝点了点头。
“沈乐友,不,应该叫你沈志平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与
劫匪没有瓜葛,那就罪不至死的。”
“罪不至死?真的?”沈志平的眼中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真的。”
“那我说!我全说!”
沈志平叹了口气道:“八年前,我还是左家的一名小厮,那日左家运送一大批财宝,我是负责保管并核对数目的。就在车队行至一处密林旁的山路之时,突然从路两旁的密林中射出了无数弓箭,押车的武师当场就被射死了大半,紧接着便窜出来七八名盗匪,都手持刀剑,很快便将所有人都杀死了,当时我也受了伤,趴在马车上。
其中一名盗匪看我没死,拿着刀来到了我的面前,我以为必死无疑,惊恐地看着他,此人便是常永义。但不知为何,他最终没有杀我,只是将我扔下了车去,等盗匪们驾着车走远了,我这才爬了起来,想到所有人都死了,就我还活着,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于是我就逃走了。
我先是逃到了望平县,整日里在大街上流浪,后来实在是混不下去了,于是便来到了新昌县。忽然有一天,我在大街上发现了一个人,竟然就是那日放过我的盗匪常永义,他的样子我就是死也记得清清楚楚,因此我便尾随着他,找到了他的住处。
在一天夜里,我去了常永义家,他也认出了我,我拿此事相要挟,他便给了我不少银两,我用这笔钱买下了一个院落,并开了一家小酒馆,本想着此事就此作罢,但因我不善经营,酒馆常常是入不敷出,因此我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勒索于他。
在此期间,我又看上了刘媚儿,刘媚儿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们便一拍即合,私混在了一起,但我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那常永义肯定不甘心一辈子受我胁迫,早早晚晚会对我下毒手,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后来……后来就和您说的是一样的了……”
衙门口前一声长嘶,一匹快马停了下来。
“大人!府衙柳总捕头求见!”
“知道了。”
闫森叹了口气,缓缓的向外走去。
他还从未如此沮丧过。
“
大人!沈乐友招了!左氏钱庄的案子全都搞清楚了!”石鋭凝大步走了进来。
“太好了!就差一盏茶的功夫……”闫森惊喜万分,双手不停的来回揉搓着。
“升堂!审案!”
他整了整官服,迈着方步,踌躇满志的向外走去。
他还从未如此畅快过。
第二天一大早,石鋭凝刚到县衙,便听到了一个令他震惊无比的消息,就在昨夜,杏树屯附近的两个渔村被倭寇袭击,至少有数十名渔民遇难,十几座房屋被烧毁,被抢走的财物牛羊更是无法计数。
“该死的倭寇!哥早早晚晚要收拾你们……”
他正咬牙切齿着,一名衙役走进了捕快房,说是闫森有事找他。
“石班头!恭喜你立此大功!你才能如此出众,就怕我新昌县这座小庙日后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喽!哈哈哈哈……”
闫森一见石鋭凝进来,立刻笑着迎了上去,身后跟着主簿孙文海。
“大人说笑了,都是您领导有方,卑职不过是出了把力而已!”石鋭凝微微一笑。
闫森又客套了几句,然后把话引到了正题上。
“石班头,关于这件案子的卷宗,孙先生已经拟好了,明日就要上报府衙,我怕其中还有什么遗漏和不妥的地方,所以找你来看一下。”
孙文海紧接着将手里的案卷递到了石鋭凝的眼前。
石鋭凝接过案卷大略的看了一遍,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怎么能这么写呢?绝对不行!”
闫森没有说话,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