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再气恼,也只能沉默地低头忍着。她拿过温热的玻璃杯,看着那微微晃动的水面,再联想到他刚刚让她洗澡……瞬间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大脑中成形——
他是不是想……
那个绝对不可以!
“在里面放了什么?”小清警惕出声,冷淡的语气却掩饰不了她眼底的慌乱。
黎北晨只顺势瞥了一眼,目光便再度转回她脸上。他将她此时的表情和态度尽收眼底,索性也就放弃了解释,有了就此试探她一番的想法——
“不管我加了什么,今天都得喝完。”
他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小清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卑鄙!
她在心里对他破口大骂,握住杯身的五指也不由收紧:“黎北晨,这也是交换我爸信息的条件么?”
不等他回答,她已冷冷地补充:“要是在以前,我会把它砸脸上。”可是现在,为了知道爸爸的近况,她必须忍!必须心存侥幸,相信理智能战胜药力……
说完,她视死如归地一口灌了下去。
酸酸的、辣辣的味道,呛得她鼻子都一阵泛酸!
这是……解酒的?!
小清愕然,呛咳着瞪向黎北晨。她在诧异之余,甚至带着一丝愧疚:如果只是解酒的,他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故意让她误会?
而黎北晨适时出声——
“我对下\药这种事情没兴趣。”看穿了她的想法,黎北晨自嘲一笑,问得直接,“而且,我想对做什么的时候,有用药的习惯么?”
“够了!”他别有深意的一句话,让小清当场黑了脸。她“碰”地一声,重重将杯子放回茶几,霍然起身向外走,“我要回去了!”
从头到尾他都在耍她!
她居然还自己傻乎乎地跟过来……
小清气得想哭,鼻子也一阵阵发酸:哪有什么爸爸的信息?他只是重提那段不堪的记忆……他是故意的!故意将她困在那段阴影里走不出来。
“我可以放过父亲。”她的一手刚搭上门把时,他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冷冽中不带任何戏谑,“只有一个条件。”
她不由停脚,听清了他的下半句:“把他从黎家拿走的东西找回来。”
什么?
小清将信将疑地回头,小脸上传达的满满都是疑惑:真的么?他真的有可能放过爸爸?可到底爸爸拿走的是什么,以他的能力,这么多年都束手无策?
黎北晨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抬脚缓步靠近,却不动声色地按住了门:“可以考虑考虑。”
商量的语气,近乎温和;
强势的动作,却又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利……
***
再回她的公寓,已经很晚了。
黎北晨没再为难她,甚至叫了专人送她回去。车上,小清沉默地坐在后面,手里还紧紧捏着一张照片——这是她答应他的条件得到的回报。一张爸爸的照片。
照片应该是有人在监狱偷\拍的,后面还写了一行小字:慕向贤,a市监狱。
照片上的爸爸侧对着镜头,正专心在一张破烂的小桌上写东西。昏暗的台灯灯光映照出他清瘦憔悴的侧脸,也让他鬓间的白发越发清晰……六年不见,他苍老了许多。
小清既心酸又难过:爸爸,我一定会救出来。
“慕小姐,到枫蓝小区了!您住哪幢楼?”司机的声音适时从前座传来,礼貌又恭敬。
“就到这里吧,我走回去。”小清吸了吸鼻子,收敛了情绪后打开车门,淡淡地提醒一句,“让他记得自己的承诺,不要再来打扰我。”这是她的附加条款。
“呃?”
司机一愣,小清已推门走了出去。
***
小区的人大多睡了,只零星残余着几户的灯光。
小清想着门还被锁着,于是一边上楼一边查开锁的电话,才刚走到她家那一层,便有人叫住她:“慕小姐,您回来了?这是您新锁的钥匙。”
“谁?”小清一震,猛地回头看向声源,当看到那个态度甚是恭敬的男人时,她眼里尽是提防和排斥,“黎北晨派过来的?”只有他的人,才会有这样恭恭敬敬的等级态度。
“呃……是。”对方愕然地一顿,随即笑笑点头。
他不好说实话:锁是陈泽让他换的,陈泽为了不暴露身份,刚刚就闪了……
“慕小姐,钥匙给您。”见小清不动,他抬手主动往前送了送——金属银的钥匙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并且还被体贴地带上了卡通型的钥匙圈。
小清不由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