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多久没有休年假了?”没想到黎北晨没回应他的提议,反倒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管家拿着电话有些发傻,在他猛然反应过来的时候,黎北晨的决定也正好从对面传来——
“这样吧,我放两个月假,四处旅游看看。”他的手上还在处理公事,声音中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我记得说喜欢希腊,正好趁机看看怎么样?我现在就让人帮订机票。”
“少爷!”
“……今天的飞机。”
他知道他的恳求,在黎北晨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没为慕小姐争取来半点,却把自己搭了上去,他现在这算是……被短暂地流放了?
“少爷,她是无辜的。”这是他在离开之前,唯一能留下的忠告。
“我知道。”他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有了管家在,黎家显得有些冷清。
特别是在管家被“流放”之后,其他有些同情小清的人,此时都已噤若寒蝉。连管家那么资深的人,都劝不了少爷,她们其他人,不一开口就被炮灰了?
***
晚上六点,黎北晨准时回了家,佣人迎上来帮他拿东西放衣服。
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地方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但那些玻璃的摆设、花瓶之类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黎北晨没问,显然能猜到:这一定是被她砸的!
要不然管家也不至于打这么多电话。
“她人呢?”在室内搜寻了一圈,黎北晨淡然询问,“晚饭吃过了吗?”
“在楼上。”佣人低着头,有些战战兢兢的,如实汇报,“慕小姐不肯下楼吃晚饭……她连午饭也没有吃。”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骤然一冷。
“她的房门是锁着的,我叫门她不开,一直让我走。”她又不是管家,哪敢一直吵啊?
“把备用钥匙拿给我。”黎北晨皱了皱眉,已抬脚先行往楼上走去,同时吩咐,“把饭菜准备好,一会儿我带她下楼吃饭。”
她没在他的房间,不,现在该说是“他们的房间”。
黎北晨率先去了他们的主卧,房门没关,他稍一转动门把手,便轻而易举地开门进去。但房间内空无一人!她的东西已经被佣人搬了过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房间内,挤入他单人的空间中,就连大床的中央,都摆上了她那个巨型的毛绒兔玩具……
可是她不在。
黎北晨蹙了蹙眉,瞬间便猜到了她的所在……走廊另一端的客房。
***
“叩叩!”
他折返回去,确定客房的门是锁着的,才抬手叩了叩,淡淡出声:“小清,是我。”
她没应门。
或者说听到他的声音,她便没打算搭理。
黎北晨在房门外等了半晌,无奈地轻叹一声,直接拿备用钥匙开了门……一室的昏暗和闷热!她没有开灯,门窗紧闭,房间内没有开空调也没有开换气,整个感觉就是闷闷的。
他拢着眉心,伸手打开了壁灯,光源照亮室内的下一刻,他便看到了大床上的唯一隆起——她的这个客房被搬得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家具,几乎没有装饰摆设,而她成了“唯一遗留物品”。
“干什么?”黎北晨抬脚过去,伸手便想拽她身上的被子,“不闷吗?”
不通风也就算了,还把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
她没说话,只是揪住了身上的被子,抗拒着不让他扯,身体越发蜷缩起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黎北晨轻扯了几次没成功,不由颓然地放松了些许力道。
他退后一步,淡然询问:“有没有穿衣服?”
是因为没穿衣服,所以执着地裹着被子,不让他看到?
她没应答,只是少了他牵扯的力道,她越发抓紧被子,将被角都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小清抗拒的态度,让黎北晨的眸色越发变得暗沉:所以她这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因为没穿衣服还是别的……算了!就算是没穿衣服,他又有什么不能看的?
“真不愿意自己出来?”他再次询问,手掌不动声色地按上被面,让她能感觉到他的威胁,“那我掀了。”
几乎在说话的同时,他扬手用力一扯——
她那点倔强的力道,在他面前根本微不足道,他一旦真的用了力,她根本无从抵抗,被他连人带被子扯了出来……
入目便是刺眼的光线,小清的眼睛受不了强光的刺激,她不由眯眼,反射性地用手挡住眼睛,默默地蹲在了床上。
而在黎北晨眼里——
他能看出她在被子里憋了好久,小脸因为闷热而微微发红,额上热出了一层汗,沾湿了额角的碎发……黎北晨暗叹一声,单手拉过她,另一手顺势从床头扯了纸巾过来,帮她擦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