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应该知道,我这样的人,很少自己动手,‘乱’动我容易割不到血管。”祁漠的表情很专注,手上的力道也一点点加大,当真在肖羌的脖子上摩出了血,“对,好像就是这里……”
“到底是什么人?”他几乎被祁漠吓哭。
“为a市的政·府办事,我和a市的政·府对着干,说我是什么人?”祁漠冷笑反问,“别紧张,割开的脖子以后我就走。”
肖羌慌了,彻底倒戈。
“我说!我‘交’代!”和a市政局对着干的人,他真的害怕被‘弄’死。
“要说什么?我没空听。”
脖子上的刺痛更深了一分,肖羌终于恐惧地喊出来:“是贸易局那个领导班子的!那个别墅就是他们的!”
“哦?”祁漠手上的动作这才一停,放下了手中的陶片,一边擦手一边示意,“说说看。”
“我……”肖羌咽了口口水,确定自己的命暂且保住了,才敢继续往下说,“那个别墅是十几年前建的,是当初开发公司的老板送给贸易局领导们的礼,挂名在一个俄`国`人名下,然后让我做代管人……我当时就一个看仓库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当年犯了事,是领导们说让我当代管人,才免去坐牢……我这十几年一直在这里卖米酒,真不晓得那里发生了什么?”
他也是有罪之身,用一个代管人的身份,免去几十年的牢狱之灾,他当然会同意。
祁漠皱了皱眉:“领导?指的是谁?”
“贸易局的……”肖羌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会议出当年的名字,“就蒋平涛蒋局长,还有沈亚沈副局长。那里常常有聚会,领导们会在那边谈事情,有时候是几个人,有时候是一群人。”
“谈什么?”
“这我真不知道了。”肖羌刚摇头,就挨了下属一拳头。
“算了。”祁漠止住,抿了抿‘唇’,“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一个看仓库的,能听到什么?”他不禁开始怀疑那个沈亚,再联想到前几天蒋平涛脑溢血住院的事情……这只黑手,莫非就是来自沈亚?
不管如何,这都是回a市再去处理的事。
“祁少?”祁漠转身,正要离开,却被下属叫住,朝着被一拳揍得脸‘色’依旧扭曲的肖羌示意,“他怎么办?”
一般的习惯,都是灭了,永绝后患,但是今天……
“放了,还能怎么办?”祁漠轻嗤,反身走到‘门’口,直接拉开了‘门’。
下一秒,他怔住。
乔桑榆就站在‘门’外,不足一步之遥……
“都听到了?”祁漠的面‘色’有些意外,神‘色’尴尬了一下,“我还想到车上再跟说。”
“恩。”乔桑榆应声,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酒坊内——
那个被砸破的酒缸就横呈在大厅中央,里面的酒和酒渣都倾泻出来,蔓延了一地……像是上个世纪被横扫过的平民区,一片狼藉。而那个肖羌,刚刚被下属“丢下”,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身体佝偻着捂住被揍痛的肚子。
然后,他又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摸’着脖子上残余的血迹……
狼狈、凄惨。
这是乔桑榆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形容。
“我都听到了。”乔桑榆喃喃地重复,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肖羌的身上没有移开,心尖一片复杂。肖羌的“招供”她也听到了,肖羌本身有罪她也听到了!但是在这件事中,肖羌本身是无辜的,她看到的,不过是个质朴瘦小的老人……
祁漠的‘逼’问方式,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我是吓唬他的。”顺着乔桑榆的视线看了一眼,他有些了然,试图解释。
乔桑榆却在口袋里上下翻找,最后一无所获,只能闷闷地朝他伸手:“祁漠,带钱了吗?”
他连忙掏出钱包给她。
乔桑榆‘抽’了几张一百块的出来,主动往屋内的人走过去。肖羌受了大惊吓,感觉到乔桑榆接近,已摆着手连连后退:“别问了,我知道的我都说了!别让我去坐牢,我知道错了……”
话未说完,乔桑榆已拉过他的手,把几张一百块塞到了他的手心。
“大伯,算是赔的酒钱。”乔桑榆安抚地笑笑,“我说过,我们没有恶意的。脖子上的伤……去看看医生吧。”
“诶,好好好!”
肖羌一个劲地点头,只盼着赶紧把这些人都送走。
乔桑榆这才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的脚步很快,有种故意躲闪的意思。
祁漠同样快步在后面跟:“桑榆,我没想要伤他,他脖子上的也只是皮外伤,只是吓唬他的……”他竭力想向她说明,刚刚选择动用武力的时候,他还特意支开了她,只是没想到她就站在‘门’外听着。
他知道这一幕对她的冲击力。
她毕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习惯这样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知道的!”乔桑榆点着头回复,语气尽量显得平静,目光却躲闪着不敢和祁漠直视,“我知道的啊,不这样的话,他根本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只是一种‘逼’问方式,警方有时候也会用啊!
如果像她那样一口一个“大伯”地求,可能到明天早上,都得不到任何进展。
乔桑榆如是安慰着自己,找出一千一百个理由说服自己,可是心底……还是莫名地接受不了刚刚那样的情景。
“桑榆?”
“上车吧。”她不想多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