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底下的那群兵却被怂恿了,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血气方刚,倒不是真的为了“娶妹子”,而是被这么一闹,都想讨个彩头。一时间,竟也没有人怕乔天擎,一下子蜂拥而至,争相博弈……
***
又是一场“恶战”。
乔天擎把最后一个兵按在地上时,自己也是气喘吁吁,军绿色的背心上沾着斑斑泥迹,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浅密的薄汗。他长长地呼出口气,望了眼西斜的太阳,松手起身:“行了?”
朋友在一旁鼓掌,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天也只挤出两个字:“灰狼。”
“得了!”乔天擎不吃这一套,自从乔桑榆把“灰狼”称号改成“大灰狼”以后,他就一点都不认为这绰号威风凛凛了,“我得回家,我妹还在等我。”
“不留下吃饭?喝点酒?”
“不。”他跳上停在一旁的吉普车,拍了拍车门,示意朋友过来开车,“我赶时间。”
都快天黑了,他得回家清理“客人”!……
家里很安静,楼下没有开灯。
乔天擎走回来,看着黑漆漆,空空如也的客厅,眉头不由蹙了蹙。他换了鞋,连自己的房间都没顾得上回,便大步上楼,冲向乔桑榆的房间——他发誓:如果里面的情况很“过分”,他绝对会把祁漠从床上拎起来,再从阳台扔出去!
可真到了门口,他的脚步却是犹豫地一停。
然后,他屈指,又恨又急地在门上叩了叩,算是给里面的人“通知”,接着才拧开门锁闯了进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脑中那些“最坏的画面”,一个都没有出现。
屋内亮着一盏壁灯,乔桑榆睡着了。她歪着脑袋,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烧大概是退了,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身上的被子盖的好好的,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紧紧地抓着祁漠的手。
乔天擎很想揍人。
但是又找不到动手的理由——祁漠捞了张椅子坐在旁边陪,安静又绅士,甚至连她的床沿都没有碰到……
“烧已经退了。”听到他的动静,祁漠才抬眼看过来,特意压低了声音,“东西也已经吃过了,刚睡着,别吵醒她。”
乔天擎眯了眯眼。
用教?!
他不虞地努了努唇,特意退后一步,侧身把门的位置让给他,语气平静:“可以走了。”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
祁漠也不坚持。
他应了一声,当着乔天擎的面,小心翼翼地挣开乔桑榆的手,把她的胳膊放回被子内,又帮她把被子盖好……动作温柔又细腻,体贴得不得了!只是长时间的慢镜头让乔天擎越发恼火。
好不容易,他才抬脚离开乔桑榆的房间,乔天擎跟在祁漠身后,带上了身后的房门。
他想“送”祁漠出去,却没想到没走几步,祁漠却先止了步,理所当然地出声:“我明天再来,不用送。”
敢不敢更不要脸一点?
“明天她不需要照顾。”乔天擎没好气地回他,“可以走了。”
祁漠失笑。
他用一种睥睨又好笑地眼光看着乔天擎,没有反驳半句,也没有指出半句,只是慢条斯理地重复出:“我明天再来。”
“等等!”乔天擎喝住他,想起刚在训练场的那些戏言,忍不住故意说给他听,“我刚刚和别人打了个赌,谁能撂倒我,我把桑榆交给谁。”这种事情他依旧觉得幼稚,但就是想说出来,看看祁漠的反应。
“不像是被撂倒的样子。”祁漠上下打量了他数秒,笃定地总结。然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实诚地补充,“我现在行动不方便,也打不过。”
乔天擎有些得意。
认输吧!
所以别想我把妹妹交给!
但是得瑟的情绪没有维持十秒,走到门口的祁漠却在最后补充——
“桑榆本来就是我的,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赢得她。”他顿了顿,态度自信得近乎狂傲,“但是如果坚持的话……我们到时候可以打一架。”
说完,踏出最后一步,消失在了乔天擎的视野……
这位未来的大舅子,他是得罪得透透的……
乔天擎夜跑完毕,吃了晚饭,才重新去乔桑榆的房间看了一眼。
依旧睡得很香。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温度的确是完正常了。
乔天擎松了口气,正想松手,但他的手掌力道却弄醒了她,乔桑榆没有睁眼,迷迷糊糊地哼唧几声,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下意识地拖住了他的手腕,口中念念有词:“不要走啊……”
“过会儿……再走……”
她的依很明显,让乔天擎心中有些欣慰,觉得她还是那个拖着鼻涕,会撒娇的小妹妹,直到——
“祁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