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再次提审罗富贵。</p>
“公安同志，我已经交代了，不是我杀的，人也挖出来了！”罗富贵心慌慌。</p>
“你哥哥罗富仁是匪民，你知道的，对不对？”公安紧盯着罗富贵的眼睛。</p>
罗富贵愣住，过了一会儿，才道：“以前不知道，那天看到那匕首时猜到了。”</p>
兄弟俩同样在家务农，哥哥性子要强，比自己能干。</p>
都是累死累活，自己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可是哥哥家经常有肉吃，逢年过节妻儿都能穿上新衣服。</p>
比自家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儿。</p>
以至于亲娘都看不起自己，跟着哥哥住。</p>
罗富贵找过哥哥，问哥哥有什么发财路子，也带上自己，被哥哥一顿臭骂，差点儿挨打。</p>
就这样从未想过哥哥是干这个的。</p>
那会儿时常听到有人议论哪儿哪儿有路过的被人杀了，身上被洗劫一空。</p>
众人都害怕，人心惶惶。</p>
这种匪民不同于山上的土匪，土匪在明处，不招惹还能相安无事。</p>
但这种匪民就在他们身边，就是他们这种庄稼人，你不知道是谁，白天喊你哥啊叔的，夜里就来索你钱财和性命！</p>
根本防不住。</p>
随着解放军剿匪完，这种人跟着消失了。</p>
刚才看到那把刀的瞬间，罗富贵想起当年的一件事儿。</p>
那段时间，哥哥突然患疾，整天躺家里。</p>
自己上门去看望，被老娘和嫂子撵出来，骂他没安好心。</p>
他不明白自己去捧臭脚咋还要挨骂？后来从老娘和嫂子偶尔咒骂声里，听着好像哥哥伤了裆部。</p>
想来一定是抢那妇人时，被那妇人反击，一脚踹到裆部，不然妇人不可能逃脱。</p>
有了罗富贵的交代，再次提审罗富仁就简单多了。</p>
最终罗富仁不得不交待当年的经过。</p>
那天，罗富仁在码头边转悠一天，都没接到一个活儿。</p>
傍晚来了一艘客船，罗富仁跟着旅客追，问要不要挑夫。</p>
有几个人抢这生意，罗富仁没抢到，只得郁闷回家。</p>
最后下船的是个高挑妇人，收拾得很体面，手腕上一只粗大的银镯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p>
那妇人背着包袱，抱着孩子，四处找客栈。</p>
罗富仁上前搭话，说自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可以借宿。</p>
妇人开始没搭理，奈何天色已晚，这码头只有几家简易茶馆，已经打烊。</p>
码头人差不多走光，孩子饿了，开始不停哭闹，妇人不得已，只得随他走。</p>
罗富仁带着妇人往偏远处走，妇人很快察觉，停住脚步。</p>
罗富仁露出真实面目，举着匕首威胁妇人交出钱财。</p>
妇人假装害怕，伸手从兜里掏出钱，递给罗富仁。</p>
罗富仁没有防备，伸手去接。</p>
被妇人一脚踹裆部，罗富仁痛得要昏死过去。</p>
妇人抱着孩子撒丫子跑，罗富仁气不过，忍痛掷出匕首。</p>
匕首正中妇人后背，妇人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抱着孩子跌跌撞撞跑了。</p>
罗富仁在地上翻滚好一阵，最后一瘸一拐挪回家。</p>
在家养了好久，恨死了那妇人。</p>
后来突然来了不少人，到处找一个带着一个多月婴儿的妇人。</p>
罗富仁才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怕的不行。</p>
伤好后，再也不敢去码头了。</p>
但从不知道，自己那一掷，就要了人家的命。</p>